李輔國腦子飛速轉動,知道這鍋無論如何都不能自己背,他眼珠一轉,立刻矢口否認。
“陳大人說笑了,咱家也不知道這血書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都是底下的人慌慌張張來通報,說您出事,咱家心係您的安危,這才急忙趕來,具體怎麼回事,咱家也是一頭霧水啊!”
說完,李輔國猛地轉頭,對著身後的程元振,遞過去一個陰狠的眼神。
程元振立刻心領神會,乾爹這是要斷尾求生,得趕緊找個替死鬼出來頂罪!
程元振二話不說,轉身就朝著旁邊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太監衝過去,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天牢裡,顯得格外刺耳。
“你這個狗奴才!”
程元振指著那小太監的鼻子,咆哮道,“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才你慌慌張張地來找我,說陳大人畏罪自殺,血書都留好了,可現在事實並非如此,你是不是活膩歪,敢欺瞞咱家和乾爹!”
那個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小太監,正是白天在宮牆下攔住陳行雲,又在冷宮裡指認陳行雲的那個小春子。
小春子被這一巴掌打蒙,隨即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若是不把這罪名扛下來,今天就得死在這裡。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李輔國和程元振的方向,拚命地磕起頭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公公饒命,乾爹饒命啊!”
“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見陳大人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心中嫉妒,又覺得陳大人平日裡看不起我們這些下人,所以一時鬼迷心竅,買通獄卒,在陳大人的飯菜裡下毒。”
“又偽造這封血書,想陷害陳大人,讓他身敗名裂,這一切都是奴才一人所為,與兩位公公無關,求公公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
這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一個心生嫉妒的小人,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似乎也說得過去。
周圍那些侍衛和獄卒聽著,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陳行雲拿著手裡的血書,臉上卻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慢悠悠地走到牢門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小春子。
“這麼說來,這封血書,也是你寫的?”
“本官倒是好奇,你一個小小的太監,居然也識文斷字?”
“還能將本官的字跡,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簡直到了十成十的地步?你這手藝,是哪個師傅教的啊?”
麵對陳行雲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那小太監的哭聲戛然而止,整個人都傻眼。
他就是個睜眼瞎,大字不識一個,這要怎麼回答?
小春子慌亂之下,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下意識地就抬起頭,用求救的眼神,望向旁邊的程元振。
這個細微的動作,自然沒能逃過陳行雲和唐肅宗的眼睛。
程元振見狀,心中暗罵一聲“蠢貨”,他知道再讓這奴才說下去,非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不可。
再次衝上前,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小春子的臉上,“混賬東西,看我做什麼!”
“還不趕緊老實交代,你一個不識字的奴才,怎麼可能偽造出陳大人的筆跡,你究竟是找誰幫你偽造的血書!”
小春子被第二巴掌打得徹底懵圈,臉頰高高腫起,嘴角都滲出血絲。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程元振在給他遞話。
小春子不敢再有絲毫猶豫,連忙趴在地上,聲音含混不清地哭喊。
“是奴才找人代筆的,奴才不識字,就在街上隨便找個擺攤算命的落榜秀才,給了他幾兩銀子,讓他幫忙模仿陳大人的筆跡,寫的這封血書!”
“奴才該死!奴才罪該萬死!”
“街上隨便找個擺攤算命的落榜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