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李娘子了,換了她,家中有個兒子為了娶個女人處處與她對著乾,她也高興不起來。
不說李存,就說陳鬆。
早些年她壓著陳鬆的親事,一直不給他娶媳婦。私心裡是想找個老實好欺負的娶進門,讓兩口子繼續當家裡的老黃牛。
陳鬆卻鬼的很,不知道從那裡救了許素英,還說服了許素英嫁給他。
等她知情的時候,陳鬆都請了村裡德高望重的長輩出麵證婚了,著實將她氣的夠嗆。
雖然她那做法的性質,與李娘子的性質不同,但眼瞅著前程遠大的兒子,為了個女人與生身之母鬨得如此不愉快,那不是更糟心?
李娘子不想娶婉清的事情顯而易見,可她又應了李存的要求,要給他娶陳家女進門,這就是婉月的機會!
原本老太太還擔心,攪合了婉清與李存,李娘子卻不同意婉月進門,可該如何是好。
那李存長相俊秀,書也讀得好,多的是好姑娘想嫁,婉月可沒好到讓人非她不可。
如今,你再看看,似乎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老太太仔細在心裡醞釀了一番說辭,等覺得方方麵麵都沒有疏漏了,才張嘴說,“說實話,我今天來,不是當媒人的,而是當惡客的。”
李娘子繃緊了麵頰,強忍著不讓嘴角翹起來,“什麼惡客?既登門,就是貴客,哪裡來的惡客一說。”
“唉,你是個慈善人,我家那大姑娘若有了你這個婆婆,是她這輩子的福氣……其實,家裡也歡喜令郎的品性能耐,也想將姑娘嫁過來,但是,有兩件事情,我需要提前與你分說。”
“具體是什麼事情,您隻管說就是,我細聽著。”
老太就張口了。
“其一,婉清做慣了生意,若是以後嫁過來,也不能如普通婦人一般相夫教子。她要開鋪子,與她娘一道做買賣,還要三不五時,隨她娘去其它村裡、縣裡收花卉藥材。”
陳家經營了一家香料鋪,這件事情李娘子是知道的。
她甚至還知道,那鋪子門臉雖小,買賣卻紅火。但凡進了那鋪子的人,就沒有空手出來的,聽說生意非常好做。
但她也知道,那生意是陳家的,陳家即便將手藝教了閨女,也肯定不會全教。且為了家裡的生意好,說不定還會要求那陳婉清出嫁後不許做香。
不許做香,偏還要跟著跑前跑後,如此一來,連家裡的男人孩子都顧不上了,這成什麼體統?
李娘子當即拉下了臉,不高興了。
那陳婉清她是見過幾次的,容貌沒的說,即便在整個清水縣,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這等容貌姿色的女子,一直藏在家中,許有是還能守得住,若是經常往外跑,即便她沒外心,也免不得被外麵那些混賬行子占便宜。
老太太看了看李娘子的麵色,心下微定,張口又給添了一把火。
“還有一件事,我家那兒媳婦早先對外放過大話,說是婉清出嫁,會陪嫁兩畝良田……良田是不可能陪嫁的,婉清的兩個弟弟還在縣城的私塾讀書,花銷且不小,那良田就是一說,且不用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