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就是個鄉下漢子,靠打零工、做木匠活、扛大包養活家小。
還是後來孩子都大了,覺得得有個體麵的差事,他和媳婦才朝正事兒上使勁。
於是,就這麼“湊巧”,他將越獄的逃犯逮回來了。
當時新任縣太爺剛上任,正是需要自己人的時候,他因為這番功勞,又生的威武健壯,被破格提拔到縣衙裡做了差役。
後來他又找出了藏人的密道,找到了藏著金銀的夾牆,愈發得縣太爺看重,在衙門裡也站住了腳。
陳鬆拔腿要回縣衙,許素英叉著腰罵回去,“回個屁!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你不休息,縣令大人還要休息。且等明天吧,又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怎麼不急,急的上火。若晚些時候,那凶犯出獄了怎麼辦?”
“出獄了就再抓。隻要他不上天遁地,總有抓到他的時候。行了,快點燒火去,等你把水燒開,我這麵條就擀好了。中午時炒了五花肉臊子,還有一大碗,都給你添上。”
陳鬆當差用心,嫌少有天黑前回家的時候。尤其是遇上案子時,忙到三更五更的都是常事。
但再忙碌,他每天也會回家。
因為家中兩個小子都在私塾讀書,就剩下貌美如花的媳婦和閨女住著,他不放心。
灶膛內燃起熾熱的火焰,伴隨著秸稈被燃燒的劈啪聲,許素英一邊切著麵條,一邊小聲的與陳鬆說,“你先忙你的案子吧,清兒的親事你先放一放。”
“怎麼著,你真看中李存了,準備把清兒與他的親事定下來?”
“看上個鬼!除非李存與他那個娘分家,不然我才不會把我大好的女兒,嫁到他家受磋磨。”
“那你為何……”
“你湊過來些,我仔細與你說。”
許素英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的將老太太今天的來意說了一遍。
陳鬆先是吃驚,再是無語,等聽出了他媳婦的意思,他人都不淡定了。
“你是想……”
“我等著撿漏!你作甚用那樣的眼神看我?難道璟哥兒那孩子你不喜歡?難道他做咱們的女婿,你覺得配不上清兒?”
陳鬆挪挪屁股,用燒火棍將灶膛裡的火捅的更旺些。
他默了默,隨即才好聲好氣的說,“那孩子人品相貌哪兒哪兒都好,我怎麼會不喜歡?可姐妹換親,說出去到底不雅。”
“呦,你還會說不雅了。”
“快彆磕磣人了,媳婦兒,咱們說正事呢。若璟哥兒之前是和彆的姑娘定的親事,咱們且不用這麼為難了,可他之前定的是婉月。婉月到底是清兒的堂妹,這傳出去,話好說不好聽。”
“那你說怎麼辦,就不考慮趙璟了?多好的孩子啊,不能因為他退過親,就嫌棄他。真要這麼說,咱們清兒還退了兩次親呢……”
“媳婦,你彆胡攪蠻纏……”
這邊廂,夫妻倆打著嘴官司,好一會兒商量不出個所以然。
那廂,陳婉清將最後一份兒月華香盤點好,妥當的放在專門定製的木匣子中,這才放了心,解了衣裳準備休息。
夜深人靜,天地間一片祥和,柔柔的月光透過窗戶紙灑進來,小小的房間裡都是溫馨。
陳婉清在床上翻了兩個身,靜靜的聽著灶房中爹娘的小聲私欲,聽著聽著,眼皮子發沉,不知何時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