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能殺了葉楨,但好歹他們說了些話,透露了燕地口音,就讓太子和燕王世子鬥去吧。
但未免查到他身上,領頭人這個活口不能留了。
黑衣人退下後,李恒按了按眉心,靠在了圈椅上。
時無暇進來時,便看到一臉老態的李相國,挑了挑眉,“相國與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李家的笑話,他們在路上便聽到了,沒想堂堂相國竟會做那等下作事,還被人曝了個精光。
她的笑意不加掩飾。
這讓李恒很是不悅,等看清她的打扮,更是不喜了。
女子就該有女子的樣子,做何男子打扮,不倫不類。
讓他想起葉驚鴻,那個總覺得女子和男子一樣有用,甚至還在男子麵前耀武揚威的女人。
但他需要東梧的合作,而他探知的消息,這個女人在霍湛麵前極有分量,便掩下這份不悅。
“位置高了,難免會經曆些常人沒有的風暴,新帝當最是能體會老夫的感受。”
新帝霍湛曾是東梧的異姓王,手握重兵,曾是東梧皇帝最忌憚的人。
李恒將自己比作他,意在告訴時無暇,他的那些汙名都是皇家陷害的。
時無暇笑笑不說話。
定安王因功勞太大被忌憚,可不曾做過不忠之事,若不是因著那件事,他眼下還安分的做著自己的異姓王。
而李恒早在兩國還未和談前,便給東梧去信,於國不忠,比定安王差遠了。
怎好意思拿自己和霍叔相提並論。
李恒也不願與她閒聊,問道,“時姑娘今日前來可是代表了新帝?”
“自然。”
時無暇道,“相國書信陛下想合作,今日我來便是問問相國想要如何合作法?”
“東梧被謝家軍重創,新帝此番親自前來和談,是為爭得休養生息的機會,。”
李恒坐正了身子,“國力富強少不得要經濟發展,本相可說服陛下開通邊境貿易,降低關稅。”
這與東梧來說的確是好事。
時無暇在他對麵坐下,手指輕瞧桌麵,“相國想讓東梧做什麼?”
“本相無需東梧為本相做什麼。”
李恒不願氣勢弱了,又坐正了些,目光如炬,語速沉緩,“忠勇侯府謝世子多年前便戰死,焚殺五萬東梧俘虜的是昭臨太子。”
所以,東梧無需為本相做什麼,你們隻需為那五萬俘虜報仇即可。
他就不信,東梧新帝對太子沒有恨意。
輕敲桌麵的手指一頓,“你是說這些年與東梧對戰的謝世子,實則是大淵太子?”
李恒又緩緩靠回椅背,點了點頭。
時無暇沉默幾息,笑道,“有意思,此事我會如實稟明陛下。”
說罷,她站起身,欲要告辭。
她這幅樣子在李恒看來,就是目中無人,越發覺得她和葉驚鴻做派相似。
一樣的討厭。
但他千催萬催讓東梧人來大淵,可不僅僅是太子。
“時姑娘是大魏攝政王的義女,老夫與葉驚鴻有些交情,聽聞她女兒的生父便是大魏攝政王。”
李恒知道自己這一開口,便落了下風,可他不主動,時無暇就走了。
隻得繼續道,“眼下那姑娘被葉楨所害,落得手腳殘廢被困冷宮的下場,老夫實在替驚鴻傷心。
可老夫有心無力,不知時姑娘可否看在那孩子是你義妹的份上,替她謀個出路?”
他又似剛想起來,補充道,“哦,對了,那葉楨就是水無痕的徒弟,水無痕對她疼愛至極,為了及時趕回京城幫葉楨對付葉家,不惜落了腹中胎兒。”
水無痕是霍湛的妾室,背叛他偷走軍情情報,還為了葉楨落了霍湛的子嗣,大約沒有那個男人能不恨吧。
何況,霍湛那人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計較好啊,計較他就不會放過葉楨師徒了。
時無暇眸色微變。
水無痕落過胎,她幾時有的孕?霍叔從不曾提過,想來他不知道。
心思百轉,時無暇麵上不顯,“可我聽說葉晚棠並非葉驚鴻的女兒,葉楨才是。”
葉楨先前鋪墊了那麼多,他們隻需略家打聽,便能知曉葉楨身上發生的那些事。
腦子沒壞的,都會懷疑葉晚棠的身世。
李恒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搖了搖頭,“若葉楨才是葉驚鴻的女兒,皇家怕是早已為她正名。
畢竟,相較葉晚棠,葉楨的確要出色些,可葉晚棠會長成那樣,也是自小無父母教導有關。
葉驚鴻是功臣,若她的女兒名聲無礙,皇家換兒媳豈不是要被世人唾罵。”
話裡話外,是皇家嫌棄葉晚棠,又不敢輕易發落葉晚棠以免引起民憤,隻能先毀了葉晚棠,甚至模糊她的身世再下手。
以往曆朝曆代的皇家,這種事沒少做過,李恒看向時無暇,“時姑娘若為難,便當老夫未言,隻能祈求葉將軍有靈護一護她的女兒。”
時無暇沉默片刻,“謝相國告知,明日我便入宮見一見大淵帝後,替我那義妹要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