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舟頷首,不動聲色看了眼羽涅。
羽涅會意,沒有跟著上船,而是去打探江令舟的事。
待謝霆舟從船上下來,回到客棧時,羽涅也回來了。
“主子,情況的確如他所言,今晚刺殺他的那些黑衣人,也的確是當地商會雇傭的打手。
這邊原是相國黨派管轄範圍,這些年在李恒的縱容下,當地商會時常欺壓外地客商。”
李恒一黨雖下獄,但底下的小嘍囉們,皇帝還來不及整頓,風氣也不是一時可扭轉的。
謝霆舟頷首,“讓知州過來一趟。”
新任知州是皇帝剛從彆處提拔過來的,謝霆舟需要敲打敲打,才能讓他更強硬地整肅此地。
新知州是皇帝的人,但也見過太子,誠惶誠恐,“下官不知殿下來此,有失遠迎……”
“行了,本宮叫你來有彆的事。”
謝霆舟簡單將江令舟遇到的事說了,“自明日起,你需嚴厲整頓。
若外地客商都不敢再來,沿海經貿如何發展,當地百姓如何富足。”
“是,下官明日便著手此事。”
原他也打算整頓那些商賈,但初來乍到,還沒想到萬全之策,眼下有太子撐腰,他便無需擔憂了。
做好了,也是他的政績。
謝霆舟給他留了兩人,便打發他回去了,而後將此地情況上述皇帝,便歇下了。
翌日早上,他又去了江令舟的船。
江令舟昨晚喝多了,眼下還是迷迷糊糊沒睡醒的樣子,“沈兄是來送我的麼?”
昨晚喝酒時,他說白日要去逛街,給家人帶些大淵特產,傍晚時分才啟航,免得當地同行夜裡又尋他的麻煩。
謝霆舟搖頭,“今日來,是想問江兄,可否捎帶我一程?”
江令舟說他來自濮國,眼下要回的也是濮國,謝霆舟記得先前查到關於大魏那邊的情況。
濮國與大魏有姻親關係,到了濮國,他便可以走陸路去大魏。
先前去大魏尋人的人也提過海上行程艱難,他也折損了幾人。
而江令舟的船看起來比其餘船都要結實,昨晚他留意那些水手個個肌膚黝黑,肌理分明,應當都是如江令舟所言,常年跟著他在海上行走的。
若有熟悉路線的,便可避免沒必要的傷亡。
江令舟很爽快答應,“行啊,沈兄要去哪?”
謝霆舟笑道,“不怕江兄笑話,我還不曾出過海,昨晚聽江兄說起濮國,沈某想跟去見見世麵。”
“好說,好說,到時候我定要帶沈兄在濮國好好玩玩。”
兩人便這樣說定,謝霆舟回到客棧,又讓州府調了兩艘官船給他。
他跟著江令舟走,但亦會帶上自己的船。
一來他並未全然信任江令舟,二來,也趁機帶著官船攢一攢經驗,為將來兩國來往做準備。
江令舟如他先前所言,白日采購了不少東西上船,而謝霆舟亦讓人準備周全,登了江令舟的船,兩艘官船緊跟其後。
船離港時,無人瞧見江令舟眼裡得意的狡黠。
葉楨不知謝霆舟已經上了船,她在船上消遣了一下午,落日時分看完海豚戲水後。
晚膳是在船上吃的,回來天色已暗,眾人坐了馬車回皇宮洗漱。
王夫人抱著枕頭敲響了崔易歡的房門,“小姑,我睡不著,我們聊聊唄。”
她想說話是真的,擔心崔易歡夜裡胡思亂想一個人傷心也是真的。
就想陪著她。
當年她還沒嫁進王家,就和婁聽蘭相識,知道這是未來夫君當做親妹一樣對待的表妹,她便也一直拿婁聽蘭當親妹對待。
成了她的嫂嫂後,姑嫂兩人的關係更好了,如今崔易歡身份戳破,她就能明目張膽,無所顧忌地關照她了。
崔易歡抱住她,“嫂,你總是這麼好。”
“跟我說這些,見外了啊,以前咱倆也沒少一起睡。”
後麵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那能不能加上我?”
是蘇洛清。
她也學著王夫人抱著枕頭過來了,“我還沒和婆母睡過。”
是她自有記憶以來,母親便沒了,她還不知道和母親躺一張床的感覺。
崔易歡笑,“行,都進來。”
她算看出來了,這侄媳婦是個粘婆母的,就跟當年她嫂粘著她姨母一樣,王家有福氣,婆媳關係好,不知少了多少事。
想到婆媳就不由想到舒六娘,心裡恨意剛起,就聽得後頭又有聲音。
“那也加上我們。”
殷九娘帶著葉楨過來,“今天有些激動,睡不著。”
後頭跟著飲月挽星,兩人手上各自拿了不少吃的,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