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瑟變得有些驚慌。
她被沈錯抱著往主臥的方向走,不是,這不對勁,他這是想乾什麼?
“你放我下來。”
“不是你說要看我睡著嗎?”
“……”
“忘了告訴你了。我有長期的失眠焦慮和煩躁抑鬱,你看到的那個自律的我,完全要依靠藥物才能維持平衡。我的精神本質就是個oser,我其實很脆弱,我什麼也做不好,我連最簡單的自己情緒都控製不好。”
“……彆說了。”
他似乎已經自暴自棄地將自己完全撕開。
可這些話聽在洛瑟耳裡卻格外刺耳。
她見過他光芒萬丈的模樣。世人喜歡看神墮世間,喜歡看高位者低頭,她也曾藏過這樣卑劣的心思,但是他隻想看他為自己低頭……而不是此刻像這樣因為俗氣的緣由而毀滅。
他可以靈魂墮落受烈火焚燒。
但是他不可以因世俗人間而變得微劣。
主臥門被推開。
裡麵很暗,窗戶緊閉,外邊的光隨著門被推開灑進幾縷進去,洛瑟才看清裡麵的陳設。
床單與枕套都是深黑色的,周圍的床頭櫃也是很深沉的顏色,一眼看過去就令人壓抑,唯有角落裡的空氣淨化器發出微弱的電流聲,讓這房間裡有那麼一絲生活氣息。
洛瑟被他放置在那張大床上。
出乎意料的,這張深黑色的床卻格外柔軟,洛瑟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柔軟的雲層中,甚至都不想起來了。
她第一反應是……這床肯定不便宜吧?
但是她來不及深想,床鋪再次下陷。
洛瑟往旁邊錯了一段距離:“……這不太好吧?”
沈錯已經渾身放鬆地躺了下來。
他閉目養神,語氣很輕:“有什麼不好?不是你說要看我睡著嗎?”
他什麼也沒有做。
隻是靜靜地躺在那裡。
洛瑟有些窘迫,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她手撐著柔軟床鋪還是決定起身:“……我衣服還沒有乾,會把你的床弄臟的。”
可是下一瞬。
他緊實的手臂就箍住了她的腰。
洛瑟:“……”
不敢再動彈,隻能順從地在他旁邊躺下,靜靜地聽著他的呼吸,希望等他的呼吸漸沉,她就可以輕手輕腳地在離開。
她躺在床上數羊。
一隻、兩隻、三隻……眼皮漸沉。
“我睡不著。”沈錯突然睜眼,他鬆開她坐起身來,“沒有藥物幫助,我睡不著覺,對不起。”
洛瑟一激靈清醒。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要看他睡覺,沒想到他失眠了她反而差點睡了過去,洛瑟在內心小小譴責了一下自己,然後問他:“那要不我跟你講講睡前故事?”
沈錯搖頭。
“那給你唱歌?”
沈錯依舊搖頭。
洛瑟:“那你想要我怎麼幫你?除了藥物之外,你總要找點彆的方法入睡。”
房間裡很暗。
屋外的燈光也已經關掉了。
洛瑟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聽見他低沉聲音:“你真的願意幫我?”
“當然。”
幾乎是話音剛落,他的手就扣上了洛瑟的臉,他的指腹摩挲在洛瑟柔軟的唇瓣上,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無措與哀求——
“藥物是成癮的。”
“短時間想要戒除很難,我需要點彆的分散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