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義把他甩開。
他看著剩下那兩人,隻說了一個字。
“滾。”
那兩人魂都快嚇飛了,哪還敢多說半個字。
架起地上哀嚎的油頭,連滾帶爬地衝下樓梯。
整個樓道,瞬間恢複了安靜。
隻剩下呂秋嬋急促的呼吸聲。
武義轉過身,看著驚魂未定的呂秋嬋。
“沒事了,彆怕。”
呂秋嬋看著他,眼圈一紅,兩行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完了。
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自己能依靠的隻有這個男人。
“我……我……”
她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武義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還算乾淨的手帕,遞了過去。
“進去說吧。”
呂秋嬋跟著武義進了屋,接過手帕,卻隻是緊緊攥在手裡。
門在她身後關上。
她背靠著門板,身體順著門板滑落。
蹲在了地上,把臉埋進膝蓋裡。
壓抑的哭聲從手臂間傳來。
“我……我就是想去供銷社,買點吃的……”
“我沒想惹事的。”
武義站在她麵前,影子將她完全籠罩。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
等她的哭聲小了些,才開口。
“這不是你的錯。”
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什麼情緒。
“壞人做壞事,為什麼要讓好人檢討自己?”
呂秋嬋的肩膀一顫,緩緩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裡全是淚水。
武義朝她伸出手。
“起來。天塌不下來。”
“跟我去吃飯。”
呂秋嬋遲疑著,把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掌很寬,,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飯店裡人聲鼎沸。
白色的蒸汽混雜著飯菜的香氣,在頭頂的燈泡下繚繞。
穿著白褂子的服務員端著盤子。
在桌椅間穿梭,嗓門一個比一個亮。
武義找了個靠窗的角落位置。
點了兩碗肉絲麵,又加了一盤炒豬肝。
呂秋嬋拘謹地坐在對麵,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不敢四處亂看。
熱騰騰的麵條端上來,濃鬱的醬香氣撲鼻。
武義把那盤炒豬肝推到她麵前。
“吃。補補。”
呂秋嬋小聲說:“我……我不餓。”
武義沒理她,自顧自地挑起一筷子麵。
吹了吹,送進嘴裡。
“人是鐵,飯是鋼。”
呂秋嬋看著他,又看了看麵前的炒豬肝。
豬肝炒得油亮,還配著青椒,是她隻在過年時才能聞到的香味。
她終於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夾了一片。
剛把豬肝放進嘴裡,飯店的門簾被人猛地一把掀開。
“嘩啦——”
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飯店裡嘈雜的聲音,瞬間低了幾個度。
門口,走進來五六個青年。
為首的,正是那個油頭。
他的左手用一塊破布吊在胸前。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一個個歪著脖子斜著眼,一看就不是善茬。
油頭的目光在飯店裡一掃。
立刻就鎖定了角落裡的武義和呂秋嬋。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
“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