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將聚焦於整合抵抗力量與製定具體計劃。
第十九章：聚沙成塔
地下排水係統的一處較為寬敞、廢棄多年的蓄水池，成了臨時避難所。荀老夫子布下簡單的隔音和隱匿結界，眾人終於得以喘息。餘晚舟和那名持劍青年——名叫石鋒的學宮外門弟子，忙著為重傷的同門穩定傷勢。
陳觀則借著結界內微弱的光線（由荀老夫子凝聚的一小團浩然氣提供），在地上用石子簡單勾畫著垂雲城的輪廓，並根據餘晚舟提供的情報，標注出已知的魔道兵力分布、抵抗勢力可能的藏身點，以及最重要的——明理殿廣場上的魔道祭壇。
“城內尚存的抵抗力量，主要分散在三處。”餘晚舟處理完傷勢，聲音依舊虛弱但條理清晰，“除了我們城西這一支遭叛徒出賣損失慘重外，城南‘百草堂’的孫老醫師那裡，聚集了不少傷患和不願附魔的藥師、丹師，由法家一脈的嚴律師兄主導，他們擅長陣法防禦，但缺乏攻堅力量。”
她在城南區域畫了一個圈。“城東碼頭區，情況最複雜。那裡魚龍混雜，原本就有不少散修和苦力。城破後，一部分人投靠了魔道，但還有一部分人在‘船火兒’杜猛的帶領下，依托錯綜複雜的倉庫和水道跟魔道周旋。杜猛此人亦正亦邪，但重義氣，且是築基後期體修，戰力強悍。”
她在城東畫了另一個圈，但這個圈顯得模糊不清。
“此外，”餘晚舟補充道，“據零星消息，內城原本的城衛軍中，也有部分將士對趙千胤的叛變不滿，被分散打亂編製，監視極嚴，難以聯絡。學宮內部……或許還有極少數人藏在某些隱秘的傳承密室內，但情況不明。”
陳觀看著地上簡陋的示意圖，眉頭微蹙。力量分散，彼此隔絕，缺乏統一指揮和有效溝通，這正是魔道能夠各個擊破的原因。
“我們需要將他們聯合起來。”陳觀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單打獨鬥，隻有被剿滅一途。隻有擰成一股繩，才有機會。”
“談何容易。”石鋒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魔道巡邏嚴密，我們自身難保，如何聯絡？就算聯絡上，孫老醫師謹慎，杜猛更是難以說動，他們憑什麼相信我們？又憑什麼聽我們的？”
這是現實問題。信任和威望，在末世中是最稀缺的資源。
荀老夫子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陳觀，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如何應對這些難題。
陳觀沉默片刻，指向地圖上代表祭壇的那個點，沉聲道：“就憑我們能摧毀那個祭壇。”
眾人一怔。
“魔道之所以能快速侵蝕垂雲城，壓製所有反抗，核心就在於那個祭壇。”陳觀分析道，“它在不斷轉化地脈靈氣為魔氣，鎮壓陣眼，更是魔道企圖控製‘星隕之核’的橋梁。摧毀它，不僅能切斷魔道的能量來源和野心，更能極大地打擊他們的士氣，鼓舞所有幸存者的信心！”
他看向餘晚舟和石鋒：“這就是我們的‘投名狀’，也是我們取信於孫醫師和杜猛的‘資本’。我們不需要空口白話地去說服，我們要用行動證明，我們有能力，也有決心，做他們想做而不敢做、不能做的事！”
“可是……”餘晚舟擔憂道，“祭壇有金丹魔修看守，更有趙千胤坐鎮，我們這些人……”
“硬拚自然不行。”陳觀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我們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魔道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叛徒劉淳的得勢，必然引起其他魔修派係的不滿。趙千胤是城主，但蝕骨魔君並未親至，魔修內部必有權力傾軋。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他指向城東碼頭區：“杜猛熟悉地形，麾下不乏亡命之徒，可作為佯動、製造混亂的奇兵。”又指向城南百草堂：“孫醫師和嚴律師兄擅長陣法，若能設法在祭壇周圍提前布下乾擾或困敵之陣，哪怕隻能生效片刻，也是巨大助力。”最後，他指向自己和李老夫子：“而我們，則負責最關鍵的一擊——潛入核心，摧毀祭壇！”
“至於聯絡……”陳觀看向荀老夫子，“先生修為高深，能否在不驚動魔道的情況下，將我們的計劃和決心，分彆傳遞給孫醫師和杜猛？不需要他們立刻響應，隻需讓他們知道，三日後子時，若見城東火起，便是我們行動之時，請他們見機行事，或佯攻，或布陣，或至少……保持中立，不要協助魔道。”
荀老夫子眼中讚賞之色愈濃。陳觀此計，並非強行整合，而是以共同目標（摧毀祭壇）為紐帶，給予各方自主權，同時展現己方的魄力與擔當。這是目前情況下最可行、也最有可能成功的策略。
“傳遞消息不難。”荀老夫子點頭，“但關鍵在於，我們如何確保能摧毀祭壇？祭壇結構堅固，且有強大禁製。”
陳觀攤開手掌，一絲融合了“辟邪”、“清靜”之理的微光在指尖流轉：“魔道祭壇的力量根源在於魔氣，而我的力量，恰好對其有克製之效。更重要的是……”
他腦海中浮現出星核傳遞的祭壇結構圖，指向幾個關鍵的能量節點：“我知道它的弱點。隻要時機恰當，攻擊這些節點，便能引發其內部能量逆衝，不亞於金丹修士自爆之威！”
計劃的大致框架已然清晰。風險極大，但希望的火種已然播下。
“餘掌櫃，石兄弟，”陳觀看向兩位抵抗者，“聯絡城內其他零散抵抗者，散布消息，動搖魔道軍心，這些工作，需要你們冒險進行。我們需要讓儘可能多的人知道，反抗並未結束！”
餘晚舟和石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與希望。他們重重點頭：“義不容辭！”
“既然如此，”荀老夫子長身而起，“事不宜遲，老夫這便去聯絡孫、杜兩家。陳觀，你在此地，借助這地脈陰氣稍作調息，務必在三日內，將狀態調整至巔峰。餘師侄，你們也抓緊時間療傷、聯絡人手。”
分工明確，目標清晰。散落的沙粒，開始向著一個中心彙聚。一場針對魔道心臟的雷霆反擊，進入了倒計時。垂雲城的黑夜，似乎透出了一絲微光。
【第十九章小結】
本章成功展現了陳觀的領導才能和戰略眼光，他提出的計劃務實、可行，並給予了各方自主權，符合其當前身份和實力定位。通過明確的分工（荀老夫子聯絡、陳觀主攻、餘晚舟策應），將分散的力量初步整合，劇情推動力強勁。計劃圍繞“摧毀祭壇”這一核心目標展開，懸念留在了具體執行環節。接下來的一章，將聚焦於計劃執行前最後的準備與潛在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