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正說著,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鬨。
管家來報,說是端王府世子的好友在外麵鬨事,說燕王府的樹杈子伸過界,擋了他家的風水。
林墨珩一聽,反而笑了:“瞧瞧,這就等不及了。”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又變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走,爹帶你看看去。記住爹的話,在有些人麵前,咱們越窩囊,活得越長久。”
林疏桐看著她爹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心裡五味雜陳。
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
燕王府這幾天可熱鬨了,熱鬨得都快成京城裡的笑話了。
就因為燕王十歲的小郡主林疏桐,在短短三天裡,就氣走了三位夫子。
頭一位是位老秀才,聽說還有些名望。
結果上課第一天,林疏桐就指著《千字文》問:“夫子,這書裡的字怎麼都長得一個樣啊?能不能換個有圖畫的?”
老秀才胡子都氣歪了,當場撂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拂袖而去。
第二位是個年輕舉人,想著小孩子家應該喜歡聽故事,就從《三字經》講起。
誰知林疏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還打起了小呼嚕。
第三位更慘,是位女夫子,專門教閨秀讀書的。
林疏桐不睡覺了,可整天追著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夫子,為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您有才,是不是就不德了?”
得,又氣走一個。
這事兒本來沒傳那麼快,偏偏林疏桐自己派人到處說:“再去請夫子啊,來一個我氣走一個!”
這話傳到燕王林墨珩耳朵裡,他正喝茶呢,差點一口噴出來。
“這丫頭,搞什麼名堂?”林墨珩揉著太陽穴,哭笑不得。
林疏桐心裡清楚得很。
那天,她看著爹爹雖然醒了,可臉色還是不好,心裡就跟貓抓似的難受。
太醫院靠不住,請郎中又怕打草驚蛇,想救爹爹,隻能自己學醫術。
她偷偷問過係統,係統告訴她,積分可以兌換醫術技能,可她現在的積分,連個藥方都換不來。
賺積分!
這是林疏桐現在最著急的事。
而最快最穩定的賺積分方法,就是完成“每日陪爹爹讀書的任務”。
可怎麼讓爹爹答應讀書呢?
林疏桐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於是就有了氣走三位夫子這出好戲。
“爹——”林疏桐蹭到林墨珩書房,小臉皺成一團,“那些夫子教得不好,要不……您親自教我吧?”
林墨珩挑眉看著女兒:“你呀你,把夫子都氣跑了,現在倒賴夫子教得不好?”
“他們就是教得不好嘛!”林疏桐拽著爹爹的袖子撒嬌,“爹您最厲害了,您教我,我保證好好學!”
看著女兒狡黠的眼神,林墨珩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丫頭,怕是故意的?
他心裡一動,麵上卻裝作為難:“爹整天忙得很,哪有空教你?”
“您哪裡忙了?”林疏桐眨巴著眼睛,“您不是天天去聽曲兒喝茶嗎?”
林墨珩被女兒噎得沒話說,隻好假裝生氣:“胡說!爹那是體察民情!”
父女倆討價還價半天,最後林墨珩“勉強”答應了。
第二天開始,燕王親自教女兒讀書的消息就傳開了。
京城裡說什麼的都有,最多的還是笑話燕王慣孩子沒邊兒。
“聽說沒?燕王家那個災星,把夫子都氣跑了,現在燕王自己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