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吹滅,黑暗中隻剩下羅伊一個人還沒有合眼。
他在等,等一個身影,也等到了那個身影。
沒過多久,窗外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咳嗽聲,炭十郎的影子隱隱出現在了紙糊的窗戶麵上。
他一聲不吭,在牆邊呆了一會兒,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不久...披著大襖就要離開。
卻突然被羅伊出聲叫住。
“父親,難道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一人高的野豬可不是一個普通少年能對付得了的...羅伊可以將事實包裝成謊言,忽悠住炭治郎,自己是在夢中學習的那些殺人技。
卻沒把握重複一遍,欺騙炭十郎。
畢竟對方看似羸弱,實則是鬼滅世界中,唯一一個以非劍士身份覺醒“通透境界”的人!
正是有了他的教導,炭治郎才能在三年後在追擊上弦之四半天狗的途中,初次踏入“通透”的領域。
因此,在聽到羅伊的話後,
炭十郎的身子明顯頓住了,他沉默了許久,才笑了笑說道:“沒有。”
這次,換羅伊沉默了...如果剛才,他還存了一絲僥幸,認為炭十郎未必能覺察出什麼異樣,但現在...就不同了。
羅伊組織著語言,腦海中一瞬間想出了N個方案,最後都被他pass掉了。
乾脆一發狠,和盤托出道:“父親應該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能獨自狩獵一隻野豬。我現在就告訴......”
“不想。”
忽然一聲平靜卻又有力的低喝,打斷了羅伊。
就聽到炭十郎就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知道。”
隨後,就又沒了聲音......
隻能透過紙窗隱約看到.....
男人形銷骨立,屹立在風雪中,一對太陽耳飾隨風搖曳,好像隨時都能被吹倒。
半晌才語氣異常堅定的補充道:“榮一郎,我知道你是我的孩子。”
“你愛你的奶奶,你的母親,你的弟弟妹妹......”
“這就夠了。”
“至於你的秘密.......”
炭十郎挑開窗戶,微笑著注視著他:“等到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爸爸吧。”
羅伊眼眶忽然一熱,有心想要說些什麼。
母親葵枝不知道從哪裡,繞了出來。
一向溫柔的她拍掉炭十郎挑起窗戶的那隻手,提起他的耳朵就將他拖了出去。
隱隱的,隔著牆壁,羅伊似乎能聽見她對炭十郎的埋怨,好像是在怪他,沒事找事,凍著孩子。
彆說,“嗚嗚......”
一陣寒風吹來,還真有些冷。
羅伊縮了縮脖子,將自己整個人埋進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看著漆黑的房梁,怔怔出神。
有時候,有些美好,真的會美好到讓人感到不真實。
如果可以就這樣出神到天亮,羅伊覺得也挺好,至少——
不用一醒來,就要麵對另外一個家...那個家,家大業大,仆從過百,一聲令下,可以讓管家為自己去死!
卻又不得不時刻麵對一個冷漠的爸,變態的媽,扭曲的兄弟和每天都要殺人的爺爺。
‘所以,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又為什麼要離開這裡?’
羅伊不停的詢問自己.......
最後眯起了眼睛,有了答案。
‘是了...是為了變強,好一腳掀翻那個家!’
‘做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