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念頭通達,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他夢到了過去的自己,看到了“鞭影”、“電棍”、“毒蟲”......
手腳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沒被鞭打過,就不知道鞭子蘸水有多痛。
沒嘗試過電擊,就不知道五十萬伏特是什麼概念。
沒被毒蟲咬過,根本就不清楚,中毒抽搐五內翻騰是什麼滋味。
從三歲,羅伊有了記憶起,這就是他每天必須要經受的訓練日常。
是席巴牽著年幼的他,將他丟進了這無間地獄,並美其名曰:“這是在為他將來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打基礎。”
也是他後來察覺到羅伊天賦有限,逐漸把重心轉移到了伊爾迷、糜稽以及未來還沒誕生的孩子身上。
對此,羅伊不想說些什麼,更不想評價,因為這就是揍敵客的宿命,每一個出生在揍敵客家的孩子都必須要承受的過程,沒什麼好論述的。
但,生而為人,羅伊一直都覺得自己也有選擇人生的權利......
‘首先,脫離掌控就是第一步!’
“吼!”黎明破曉,米凱的吼叫聲如期而至。
羅伊再度睜開雙眼,再次回到了熟悉的臥室。
今天,他在床上多躺了一分鐘,仔細回味昨夜的經曆,那碗經過葵枝精心烹調的野豬肉,味道還不錯。
於是,今日份的午餐,羅伊便吩咐梧桐多煎了一份培根。
吃飽喝足後,帶上了雪走。
早上的電擊訓練已經結束,下午是獨屬於他的訓練時光。
羅伊特意換上了一套舒適的練功服,漫步在古堡幽靜的長廊中,透過窗戶,隱約能看到外麵的花園中,一個半張臉都被電子眼覆蓋的女人,正帶著一個不大點的孩子,愜意的喝著下午茶。
那孩子很白很胖,胳膊腿跟竹節似的,堆疊在了一起。
偏偏他頭上戴著一隻小花帽,身上套著一件洛麗塔樣式的小裙子,白膝白襪,腳上還蹬著一雙圓頭小皮鞋...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女孩子。
實際,那不過是為了滿足女人特殊癖好故意搭配出來的產物。
小時候羅伊也險些經受了這麼一遭,不過被他用暴力撕扯的方式直接破壞掉了。
以至於,到現在女人看他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正好,也讓羅伊落得個清淨。
“糜稽少爺,那不能吃!”
胖娃娃逮著一隻蝴蝶就往嘴巴裡塞,嚇了跟在他身後的管家一跳。
可惜他還是晚了些,半隻蝴蝶進了嘴,再想撈出來,除非去屎裡找。
“咯吱~咯吱......”糜稽嚼的津津有味,嘴巴邊上圈了一層粉。
某個時刻,他似乎是終於注意到花園旁邊的長廊中有道目光在注視著他,便費勁的抬起他那胖腦袋看了過來,心裡似乎是在想——
這是誰?
“那是你兄長羅伊少爺......”
管家給了糜稽答案,他也注意到了窗邊的羅伊,右手撫胸向他行了一禮。
羅伊沒有說話,更沒有去打擾糜稽剩下不多的快樂時光,目光隻是在他身上定格了一瞬,轉身又朝著練功房的方向走去。
至於女人,她既然裝作沒有看到他,他又何必上趕著往前湊呢?
畢竟,說來——他也不過是對方認為的一個‘失敗品’罷了。
羅伊自嘲一笑,
摸了摸雪走,推開了練功房的大門。
通體潔白的武士刀似乎很討厭粘上一些汙漬。
被羅伊握在手心,又鏗鏘一聲拔出來,當即閃過一抹幽藍的寒光,驅散飄飛在陽光中的灰塵。
“吱呀~”練功房的門重重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