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量向左瞅了瞅那棵榆樹,又看了看旁邊的竹子,再看看旁邊的莊稼瓜果,再看向池塘裡那尾黑魚,最後看向那些啄米的雞,搖了搖頭,甩開腦子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隻是不久就又有疑問使得吳量百思不解,隻覺身邊靈氣越來越濃厚,而吸收進入體內的靈氣卻稀薄的可憐,是自己的吸收速度太慢?還是自己的資質不夠?
怕不是自己煉化速度太慢?是了,此前隻是將靈氣引入體內,尚未煉化,靈氣隻是盤踞於丹田靈海,如今體內靈氣充盈,也隻是使得身心愉悅而已。
並未有如先生所言那般的不輸神念一道的力量,想來自己剛剛試著施展嶽釋留下的術法而始終不得成功便是隻有靈氣沒有靈力,可是如何煉化靈氣為靈力?
先生沒說啊!
嶽釋隻是讓吳量每日早課,儘量聚攏周身靈氣入靈海,誰知道這麼快充盈,若是外人來看,說不定會是覺得吳量資質不行,體內所能存納的靈氣太少,若不是嶽釋先前說過,吳量天資驚人,自己怕不是也要如此想。
而此時嶽釋走出一處村野之地,此地位於京畿之南,是吳氏祖西約百六十裡,嶽釋擦著手上的血汙,單掌翻覆,便見整個村舍都被夷為平地,其中飛出幾個黑影,向四麵八方逃離,嶽釋一聲冷哼,“垂死掙紮”,便見一道道火光亮起,黑影紛紛從空中跌落,身軀緩緩化作飛灰,待到落地,剛好飄走最後一抹黑灰。
與此同時,北方暗室裡,一盞盞明燈驟然熄滅,引得看守的人急忙上報。
重陽清晨,萬人南門出白都,一路南下,一路上早早有人恭敬等候著,白都南六十裡外,一座高山聳立,山上鋪有石階,兩個男子先後拾級而上。
文武百官在旁侍立,以山上視角來看,左文右武,均是男子。
左側為首之人,觀其氣度不凡,身著黑絲官袍,邊綴紅色鑲邊繡花,裡襯深紅色薄衣,外束衣帶,頭戴紅色頂珠,外度金絲,身材瘦弱,麵像褶皺,色斑多如繁星,唯獨一雙眼睛好似有神,外放精光,但配上這衣袍,竟也穿出了彆樣的意味,是了,丞相官服,誰穿在身上都是一種意味。
“頷之,依你來看,陛下此子如何?”身著丞相衣袍的男子向左後側問道。
被稱作“頷之”的男子是個相對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但是若是光看臉來,這丞相要比這頷之老了不知多許。
頷之雖身體略微發福,大腹便便,約莫過百六十來斤,但是麵色卻是白白淨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大小子呢。
“丞相此言差矣!小官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哪裡有資格評論殿下少主的身份形象啊!丞相此言,便是將我置於風口浪尖,一不小心就要掉下那萬丈深淵,摔個粉身碎骨。怕不是丞相想要將我拉下馬,換上您的心腹吧?”胖胖男子姓馬名計,字頷之,取意度量遠大,包容萬物。
戶部尚書馬為履身後一個身材相對不那麼臃腫,但是相對蒼老不少的老人插話。
“哎,馬尚書這話便說差了,丞相大人光風霽月,怎會如此包藏禍心,我看啊是丞相對殿下有些想法意見,想要與我們講上一講!”
老人一副精明乾練模樣,是個戶部輔官,兼任戶部侍郎,也是緊跟在一群尚書之後的最“前排”人物。
這位老人身著一身黑色官服,腰帶下懸掛一枚木牌,發須中猶以黑色為主,隻是摻雜了不少的白發,如此一來,倒是有與丞相一爭誰更年老之勢。
“依馬尚書所言,想必馬尚書心中早有定論,不若與我等說上一說,驗證馬尚書所想?”
不久又有新的人物加入談話,此人姓馬,字衡櫝,人們私下通常稱呼其為馬老,雖然其人年紀本不怎老,但是其身居吏部尚書,關乎著身下所有官員的升官之路。
而吳國官員不知凡幾,個個需在心中考量,安置職位,怎能不見白發?
文官這裡竊竊私語,武將一邊則輕哧一聲,不屑一顧,一群老不死的,隻會耍嘴皮子功夫,哪裡比得上我等出生入死,斬敵首級來的重要?
不過據大將軍所說,殿下不凡,如此氣度,當真超然,隻是瘦了些,不知能否與我等並肩鑿陣?
居前的男子身穿五爪龍袍,丹眼長眉,觀其麵龐,隱約可見其年輕時的英姿,定然麵如冠玉。
身後少年隱約可見與前人三分相似,隻是眉清目秀,一身書卷氣,此刻身穿一身藍白長袍,裡襯藍天白雲,更顯出塵氣質。
遠處可見彆國觀禮眾人,為顯尊敬,皆都人形,有彆國王室,正宗來人,個個立正嚴實,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妖族修士,遠遠的便可以感受到一股撲麵而來的狂躁血腥的神念,使得周身都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感。
與之對立的便是西部姬氏,東海陸氏,藥王孫氏幾個南方國家,兩邊陣容勢如水火,來此觀禮,便是為了看看所謂吳王的獨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此事關乎著整個天下的格局。此時天下局勢勢如水火,吳國當中而立,北方三國一旦南下,吳國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南方諸國想要抵擋,便要依靠吳國,一旦吳國淪陷,唇亡齒寒之理,誰人不懂?到時沒了緩衝之地,便是北方鐵騎南下,一路馬踏平原而已。
而這還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吳國的正宗“風雲”。
自風雲劍碎一役之後,吳國“風雲”攪起天下風雲,才讓人想起來當年的風雲是何等的可怕,參與圍殺的家族,各個心驚膽戰的,生怕殺到自己門上來。
北方妖族是主導此事的負責人,死傷慘重自是不必多說。
可是南方除了韓國正宗“流沙”易主,韓國姬氏換主之外,似乎就沒有多少聲響了。
而這隻是因為對於前麵兩個死的人而言,死的人似乎沒個聲響,又或者隻是知道死了,但是傳言染上了什麼難以言說的疾病,與之聯係在一起,難免浮想聯翩。
例如陸國兵部尚書,韓國六個四品侍郎,南海“影壇”三個大修之類的可以決定一方生死的大吏,明明都是在家中被人刺殺,死相淒慘,卻因為朝廷為了穩定人心,聲稱該人或隱退或是乞骸骨,至於家中家眷,便隻能滅口了。
隻有真正掌權的人才知道,“風雲”的諜子有多恐怖。
如此可怕的組織,是一個放在明麵上的宗門,隻要掌權者哪方麵不行,便會是一把雙刃劍,被人連根拔起,甚至若是此人臨陣倒戈,隨北方妖族南下,怕不是整個南方都要被血洗。
因此,這次吳王授權禮必須參加,來見一見所謂的風雲繼任者,是個何等人才。
來看一看是否如其父親一般,能夠硬撼天道垂青氣運加身的各國培養的繼承人,又或者說是否需要暗中鏟除,又或是提前交好,還是早早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