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隨著父親緩緩拾級而上,步步登高,漸漸地,竟已然遠離地麵,深入雲層,良久,終於停步於一處平台。
白霧繚繞之中,衣衫獵獵作響,藍天白雲白衣藍雲,略顯瘦弱的身軀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的臉龐,抬眼望向前方。
此處,一隻巨鼎正居平台中央,望向巨鼎的上方,隱約可見其中有幾支殘香尚未燃燼,嶙峋的似麥茬的香柄高低不齊。旁側一個魁梧大將與一個黑衣老樸在此恭候,並肩而立,顯得黑衣老樸瘦弱不已。
正是昨日為吳量送來衣服的狄遝以及老仆陸苟。
狄遝此人給吳量的印象是此人的名字,真是特殊,怪異非常。
怎麼會有人叫這麼個名字?
回望地麵,便剛好俯瞰全部人群。
此刻狄遝先行,陸苟隨後,讓出半個身位。
二人分彆端著一個托盤,第一個托盤質地細密柔滑,是小葉紫檀製成,其上鑲嵌紅藍條紋。
第二個托盤是百年沉香製成,這一個則並無過多裝飾,依稀可以聞到上麵散發的淡淡清香。
可以感受到上麵散發出的氤氳神念,已然孕養成靈,依稀可以聽見托盤內成精的生靈,明顯靈智並不高,正在歡呼雀躍。
托盤上均蓋著塊嵌金紅布,紅布細膩棉綢,紅布邊緣是紫色條紋。
前者托盤依稀可見是個長條形裝,似乎是一把劍。
後者約莫是個裝飾物,不大。
但是看那紫金絲托盤和其上紅布就知道,兩件物品定然珍貴非常,意義非凡。
台階下唱詞人不停的訴說著吳國先祖的“豐功偉績”,特彆是大敗妖族侵犯,血洗城池,引得台下化為人形的妖族暗自皺眉,心裡發虛。
“這吳國的風雲都是殺胚,現在唱詞都是挑著我妖國的惜敗說的,不會突然如我妖族一般,想把我留在這裡祭旗吧?我妖族雖有如此習俗,但是沒聽說過吳國也有啊,這怎麼說的比我妖族還要野蠻啊?”
吳淞江手持三根香,雙手恭敬插入巨鼎狀的香爐,躬身朗聲道。
“永和十四年,歲在甲辰,時至重陽,天地肅清,山河靜謐。吾等後裔,謹備清酌庶饈,香燭紙錢,以至誠之心,恭祭先祖。”
“不孝後代吳淞江,攜子吳量,於重九祭先祖,告青天。”
吳量緊隨其後,上香之後,彎腰躬身。
吳淞江抬手示意,狄遝端著托盤來到近前,吳淞江轉身,揭開紅布,隻見托盤上端著一把藍白長劍,劍鞘通體呈白玉色,上有藍色條紋構成兩個古字,依稀可見與當今的“風雲”略有相似,劍柄處是一把藍白劍穗,似乎吳量這身衣服便是為了與這把劍相配。
“吳量。”吳淞江朗聲道。
“兒臣在。”吳量上前一步,來至吳淞江身前三步遠,神情肅穆。
吳淞江朗聲道,“一國大事,在祀與戎,大德不器,大德不官。君王者德霸兼備,為民示之以德,為賊當動以雷霆。犯我神威,即是若龍,必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神威封於劍刃,惡鬼難遁人間。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吳淞江低頭凝視吳量,“今吳氏大興格局,‘列祖列宗’在上,授劍立嫡。”
登時天邊狂風襲來,萬裡白雲倒卷,少年長發飄搖,躬身伸出雙手,“吳量接劍。”
劍身入手冰涼,但是雙手灼熱難耐。
吳量雙手接過此劍,轉身麵對山下,長劍橫亙於胸前,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抓住劍柄,低聲沉吟道,“起劍!”
隻見劍身先是緩緩移動,待到劍身出鞘一半,驟然發力,隻聽一聲清鳴,脆如鳥啼,劍身泛寒光,刺目耀眼。
山下吳國守衛將士見此,一齊拔劍,一時間整片天地充斥著劍鳴聲,遠遠看去,此地劍氣衝霄。
待到劍氣達到頂峰,緩緩四溢,吳量收劍而立,隻覺身上氣血激蕩,恨不得當場配合煉氣口訣,全力揮出一劍,斬向遠方高山,崩山裂地雖遠遠達不到,但也可以試試看,能否留下一方痕跡,以發泄心中痛快。
但是若問為何獨獨你吳量獨領風騷,風光占儘?
天資冠絕古今?學識經天緯地?德行可照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