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不習慣這種場合,來了意思到了就行啦。”
阮流蘇戳戳袁盈盈的臉頰,感激地說:
“盈盈,你可太善解人意了,那你們玩吧,我去幫你看看小狗。”
她和袁盈盈這幫朋友不熟,剛進來就出了路聿青這檔子事兒,人家那幾個女生一起玩的,八成還下意識以為阮流蘇和路聿青是一夥兒的。
阮流蘇待著也尷尬。
她一要走,斯見微跟著起身。
秦書淮在後麵對著斯見微罵罵咧咧地送人:“要不是看你和路聿青有張好臉,夠上相,你們這破脾氣老子真他媽不伺候了!”
華燈初上,瓊口的海灘被銀色的月光照亮。
海浪輕拍著岸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從酒店會所的樓裡出來,去另一棟樓的住宿處,要經過一片海岸。
阮流蘇在前麵走。
斯見微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跟著,可能是因為他剛才喝了點朋友敬過來的酒,有些頭暈吧。
阮流蘇衣服沒換,還是POLO衫短裙,腰看起來就細細一把,斯見微單手就能握住。
這也太瘦了。
以前兩個人住一起,斯見微盯著,她多少能多吃兩口,臉上,腰上還有點肉肉,現在尖下巴都出來了。
斯見微是真心疼。
之前行業風能展,路聿青還拍過阮流蘇的照片給他看。
一共三天的展會,她提前一天過去,爬高固定展牌,穿著高跟在展位一站站一天,接待客戶,端茶倒水的,晚上還要陪領導和業主喝酒吃飯,累得人都憔悴很多。
她要是當時聽他的話,直接進路聿青團隊下麵,能受這樣得罪?
但學生出了社會就得工作嘛,人總是要成長改變的。
斯見微覺得自己挺矛盾的,希望阮流蘇磨練變好,又不希望她吃太多苦,哪有兩全其美的事?
阮流蘇臉上有絲絲涼意和鹹鹹的味道,這和泰晤士的河風不同,少了些厚重感,多了煙火氣。
她知道斯見微跟在她後麵,他可能還想找她說話。
阮流蘇沒搭理他。
斯見微遲早憋不住。
果然他就跟了一小會兒,進了另一棟樓,人少了,斯見微就跟上來了:
“你是不是去看璨璨?”
“是。”
“沒經過狗主人同意你能玩彆人狗?”
“我不覺得把狗扔到彆人家裡一寄養就是一兩個月的人,能配稱得上主人。”
阮流蘇一句話也不讓斯見微,他喜歡嗆,她就跟他對嗆。
她給過他一個笑臉的機會,隻會有機場那麼一次。
她其實也不想跟斯見微一見麵就是這種針鋒相對的開場,但是沒辦法,斯見微太驕傲了,就算有錯,也習慣逼迫彆人先低頭。
現在的阮流蘇不僅不會低頭了,還特彆想像斯澗羽那樣給他一巴掌。
阿May和璨璨看到阮流蘇真是開心。
兩條雪白的狗狗撲過來和阮流蘇鬨,她蹲下來差點倒坐在地上。
斯見微在門口看了會兒,又往裡走。
到底是親兒子,璨璨就是比阿May有良心。
看見斯見微過來,就咬著阮流蘇往斯見微的方向拖。
然後興奮地伸著舌頭,上躥下跳,衝著兩個人狗叫。
以前兩個人總是一起出去遛狗,斯見微一手拉著狗繩,一手牽著阮流蘇。
明明是興奮過度的兩條狗狗在兩個人中間拉拉扯扯。
但斯見微就是莫名其妙眼眶有點熱。
他低頭給璨璨戴狗繩,訓斥它:
“你激動什麼?當初人家走的時候可沒想過帶著你。”
“說不要就不要了,你想那麼多也沒用。”
璨璨以前挺沒心沒肺的,不知道怎麼,就明白了斯見微的意思,立刻就不大叫了,但還是想往阮流蘇腳的方向拱。
在男主人和女主人之間猶豫不決。
斯見微乾脆把狗繩一扔,鬆開璨璨,站著對它說:
“你這麼喜歡她,你就讓她養你啊,你看她願意不?”
“她走的時候你天天上下樓竄著找她,長時間看不見人還生了場相思病,她回來看你了嗎?”
斯見微聲音大了點,眼睛也更紅了。
話更是殺傷力十足,璨璨一下子就被他的話刺激到,一雙黑涼涼的圓眼睛怯生生地看著阮流蘇,迅速地退回到了斯見微腳邊。
它選擇斯見微,並且緊緊地挨著斯見微的小腿,仰著腦袋看著阮流蘇連聲都不發了。
阮流蘇聽到璨璨因為她的離開生病,眼睛也有點紅,忍了半天,才上前拍了拍璨璨的腦袋安撫。
“你跟璨璨吵什麼?不知道它最怕你?”
阮流蘇居然怪他惹璨璨傷心。
斯見微冷笑一聲,也不知道真正讓璨璨傷心的到底是誰。
“我怎麼管我的狗,輪不到你來指導。”
斯見微給璨璨做了個手勢。
璨璨立刻低眉順眼的往外走,離開了寵物寄養室。
算了。
阮流蘇覺得明天還是找個其他的機會來看璨璨好了。
碰上斯見微這樣記仇的,肯定不會讓她再和璨璨出去玩了。
狗始終是他的。
他想怎麼養,就怎麼養。
第二天一早,袁盈盈就在群裡張羅著大家排練走位。
阮流蘇先和攝影師和化妝師認了個臉熟。
主持人請的還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開場的時候斯見微和阮流蘇被排到了最後一組入場。
也是走到新郎新娘兩側,伴郎先把伴娘送過去。
他朝著阮流蘇伸手,阮流蘇虛虛地把手心放在他手腕上方。
兩個人心照不宣。
旁邊知道他倆之前事情的幾個人笑得也是意味深長。
這種時間,這種關係,不管做什麼都會被人過分解讀。
最好的方式就是恪守安全距離。
阮流蘇的手抬得很高,一起邁上舞台台階時,連走路的顛簸都沒有不小心碰到斯見微的手。
攝影師哪能知道他倆之前糾纏的那幾年,看著兩個人調侃:
“都什麼年代了,你們倆怎麼這麼保守?看其他嘉賓多大方,就搭在手腕上,又不是彆的地方,你們倆躲什麼啊?錄像拍進去不好看的。”
阮流蘇這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來一點。
一天忙碌結束,阮流蘇照例沒有見到璨璨,隻看到了阿May,斯見微早就把狗接走了。
到了第三天婚禮正式開始的當天,人就多了很多。
接親隊伍浩浩蕩蕩,幾個伴娘和袁盈盈一起堵最後一道門,還有藏鞋子。
鞋子就那麼幾個地方,伴郎團智商太高,根本瞞不住他們。
接下來的遊戲就有點耍賴了,要伴郎表演。
除了斯見微和路聿青一直有些冷臉,池南溪也不屑拿著兩人開涮。
連秦殊絕這種穩重的,都被迫戴了個兔子耳朵的發箍。
最後池南溪調了兩杯醋橙汁老抽生抽各種混合到一起的白酒,逼著路聿青和斯見微喝下去,才算了了那天晚上單身派對的難堪。
本來秦書淮還安排了一些新郎新娘互動的小遊戲,保不齊能讓斯見微和阮流蘇互動一下。
袁盈盈不同意,這不是斯見微想不想的問題,還得看阮流蘇情不情願呢。
反正阮流蘇肯定是不樂意的,她才不把姐妹往火坑裡推。
就是誰也沒看到,新娘房間裡大家一窩蜂擠進來搶紅包的時候,斯見微擋在退到牆角的阮流蘇麵前,從自己西裝口袋裡掏出兩把紅包,把阮流蘇的小口袋包塞滿。:
“你不要相親麼?都給你,討個喜慶,祝你也早點結婚。”
阮流蘇毫不客氣地收下,整理著背包小聲感謝:
“謝謝,借你吉言。”
斯見微抿著嘴,又不說話了。
熱熱鬨鬨的儀式結束,秦書淮在袁盈盈父母的淚眼婆娑裡接走了新娘。
都在酒店裡轉場,距離不是很遠,下個地點又要出片。
六位伴娘配合新娘,一共有三件衣服。
最繁瑣的就是配合婚紗的伴娘服。
阮流蘇挑過了衣服,隻試了大小,穿著高跟鞋走路時,才發現之前那件保守的,對她來說有點鬆了,穿起來空空蕩蕩。
造型師臨時拿了件抹胸的上來。
穿上後阮流蘇不自覺就下意識去遮胸。
“美女真沒事!你裡麵還有隱形胸貼,我還打了死結。”
女造型師笑著看她。
池南溪也繞過來起哄,看著阮流蘇,忍不住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說:
“可以啊,蘇蘇,你這腰細胸大屁股翹的身材,摸起來真帶感!”
白色綢緞禮服裙,從抹胸胸口到平行的胳膊上都有羽毛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