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斯見微肯定是秦書淮的伴郎。
想了很久,阮流蘇還是在電話裡答應了。
那就借著這個機會把三年前的事情一次性解釋清楚好了。
不是每件事都能是完美的,倫敦那兩年,她付出很多,斯見微照樣付出很多。
他們也都為了彼此能夠一起回國做了很多努力。
阮流蘇希望能獲取一個和斯見微平等相處的地位,為了能有一個能與他相匹配的工作而拚命學習。
斯見微更不想異地分開,從倫敦奔波到柏林又或者其他城市。把阮流蘇一個人丟在家裡的每一天都那麼難熬,異國更是讓他無法接受,他想和阮流蘇一起回國,將三年海外工作時間愣生生壓縮成一年半。
他們想在一起的願望都如此強烈,卻在激烈爭執的時候,誰都不敢撕開那張名為自尊的薄紙。
或許暗戀本身就是自卑又讓人無法看清事實的。
阮流蘇期待斯見微那些沒說出口的告白,卻又慶幸它們沒說出口。
一切都在他們愛情最高潮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斯見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餐廳的。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一開始要跟阮流蘇說什麼。
中午的三亞,空氣裡的海霧都帶著灼熱的溫度。
金色沙灘和碧海藍天交相輝映,比起晚上熱鬨得多。
但大部分人都在噴著水霧的遮陽傘下休憩,隻有斯見微,像是失了魂一樣頂著大太陽在海邊一圈又一圈地走。
秦書淮把客人完全送走,斯見微還沒回酒店。
剛和高中同學喝酒的時候,斯見微就心不在焉,把自己的分酒器裡的酒悶聲清了,然後扔下一句:
“哥們兒去辦大事兒了。”
有人問他什麼大事。
斯見微拖著嗓子回:“終身大事。”
現在看,是又沒搞定。
秦書淮挺佩服斯見微的自信的,他朋友圈子裡,最自信的就是斯見微和路聿青了。
“頂這麼大太陽,不怕又曬黑了?”
秦書淮找旁邊的池南溪借了瓶防曬噴霧,往斯見微頭上脖子上噴,笑得蔫兒壞。
兩個月前,斯見微剛從雲南風場的一個試點待了小半年剛回北市。
整個人黑的像是援過非一樣,天天追著袁盈盈要防曬和曬後修複還有美白產品。
尤其是袁盈盈確認阮流蘇要來當伴娘後,要是再白不回來,斯見微急得都要去打美白針了。
雲南海拔高,紫外線強,斯見微在山上開著摩托或者越野,各個風機機位點跑。
先開始少爺還自信自己天生麗質,有一身怎麼也曬不黑的天然美人皮。
五月份紫外線開始變強後的某一天,秦書淮再給斯見微打電話,這個人皮膚已經發紅了,袁盈盈再寄過去高強度防曬和防曬衣防曬帽已經沒多大用處。
斯見微在家裡悶了兩個多月才白回來。
“你可把盈盈管住了,千萬彆讓她給阮流蘇介紹什麼亂七八糟的相親對象!”
斯見微被防曬噴霧熏得回過神,扭頭義正言辭地和秦書淮叮囑一句。
全然不提自己這三年在各個風電場試點奔波,吃了多少苦。
少爺其實大可不必受這個委屈,但接手阮建明這個項目,需要一個對現場十分了解的風電市場總監。
本身聲紋在線監測就是結合傳統工業和人工智能的一個新型產業,大部分經驗老道的傳統機械工程師都在大型央企國企,或者行業排名前三的民營企業,智源科技這一塊一直都是外包給風電場的運維團隊。
斯見微和路聿青算過,這樣不光是前期研發投入成本太大,對後期數據和故障收集,還有保密工作都不好做。
一時間找不到人,斯見微隻能自己上,剛好他也是計算機出身的,趁這個機會去各個試點,學一下風力發電機內部控製係統到底是如何運行。
斯見微一個集團大老板,空降分公司做風電市場部總監,還是從基層開始輪崗,一級一級競崗升上去的。
整個管理層都知道有個大老板,卻不知道大老板這麼年輕,還喜歡玩身披馬甲微服私訪這一套。
斯見微在各試點一待就是兩年多,直到秦書淮結婚才休了個長假。
“我可管不了我老婆,都是她管我!”
秦書淮真插手不了袁盈盈和阮流蘇之間的事兒,她們姐妹情深的,再加上斯見微這人性格問題大了去了。
秦書淮處事圓滑,老婆兄弟一個都不想得罪。
他攬著斯見微往停車場走:
“走吧,反正阮流蘇也不理你,你不如陪我去送送人,正好咱們體驗體驗聿哥的新車!”
智源科技早期團隊是秦書淮組起來的,但他沒路聿青和斯見微聰明,AB輪融資投進去,拿個分紅就不管了。
偶爾隻有在負責協調路聿青斯見微這種能力頂天,情商不足的刺頭時,秦書淮才會露下麵。
他既不參與管理工作,也不參與技術類,隻跟著天才兄弟躺平養老。
這是他小時候就規劃好的,長大了也實現了。
“什麼新車,值得路聿青空運過來顯擺?”
斯見微覺得路聿青腦子有病,北市空運到海南開一圈兒,再空運回去。
倒也是,符合他的風格。
斯見微上學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位學長愛車如命的光榮事跡。
路聿青大學開學第一天,開了輛五百多萬的改裝大G。
停車要辦手續的時候,被後麵的車追尾了。
路聿青那會兒剛滿十八,年輕氣盛又中二,說話做事比現在還要絕。
他差點把那學生家長告得傾家蕩產,在校長辦公室調解時的原話是:
“他追尾我本人都行!為什麼要撞我車?知道改裝要花多少心思麼?!”
“這車跟我老婆一個性質,他撞得不止是車,還有老子的愛情!”
最後還是路聿青母親百忙之中親自出麵調解,這事兒才作罷。
後麵秦書淮引薦兩個人認識,包括斯見微挖路聿青團隊時,二人打開話題也是從超跑切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