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唐穀訂的地方挺高檔的,到了地方阮流蘇才知道,唐穀和陶晶晶都是幌子,唐穀的兒子唐聞洲也來了,還有姍姍來遲的路聿青。
唐聞洲兩年前阮流蘇見過一次,小夥子生了一副好皮囊,多情臉,大眼睛,尤其笑起來,真誠又陽光。
那會兒他報考ICL,唐穀特地請阮流蘇吃飯谘詢。
“蘇蘇,這兒。”
唐聞洲遠遠看見阮流蘇過來,將自己旁邊的椅子往後拉了一下,主動招手。
陶晶晶看著唐聞洲笑,公司裡都在傳阮流蘇和唐穀的緋聞,在她看就是扯淡。
唐穀在家是個好男人,以前還和阮流蘇的父親阮建明有幾分私交,明顯是唐聞洲對阮流蘇有意思,讓自己父親牽線搭橋。
不過公是公,私對私,今天這東既不是陶晶晶做,也不是唐穀做,是陶晶晶的學弟,路聿青做的。
幾人寒暄一會兒,酒過三巡,陶晶晶直入主題:
“你工作的事兒有著落了嗎?”
阮流蘇還在猶豫說不說,陶晶晶沒給她機會,挑明了說:
“風電這圈子小,北市的企業就那麼幾家,我都在這圈兒乾了小十年了,你又是我唯一一個徒弟,往哪兒投,當年帶你去各大所做技術交流的時候,人家問一聲我就明白了。
今天在的都是自己人,尤其是唐董,風電在國內興起的時候,他就轉行做了,前兩年是趕上搶裝期的好時候,國內各大整機廠家百花齊放。但搶裝期一過,你也看到了,整機廠家頭部那幾家去年沒一家不虧本的,都快把尾部廠家吃沒了,不然我也不可能轉行去做光伏。
研發一直走在市場最前沿,你想繼續搞設計我不反對,經濟形勢不好,這行確實是在縮水,你有沒有想過市場這麼多台風機,後期運維要怎麼做?行業一直向智慧化升級,挑戰和機遇並存。”
路聿青覺得陶晶晶說的有些局限:
“陶學姐說的我補充一些,我們不單做風電業務,電力行業,機械行業我們都有涉獵,你本身的專業課就偏向傳統機械,專業素養也可以最大化,並且最重要的一點,我們P7以上工資構成除去月薪年終和股票,還會按照四年歸屬增發,到公司上市,足以讓你在北市安家立足,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真的很需要你這個方向的人才。”
唐穀年紀大,沒另外兩個年輕人直接,他先道了歉:
“風口浪尖,把你推出來,是有跟人鬥的意思,但我不認為有副總設計師這層頭銜對你是壞處,一年前你的論文研究成果嶄露頭角,你行業嗅覺敏銳,現在盲目做超大型風電機型,又死咬降本增效,不論是葉片還是各類軸承技術都跟不上,我年紀大,看多了操之過急的失敗經驗,現在的研發是要慢下來,解決飛速發展下的曆史遺留問題。”
三個人觀點各有不同,阮流蘇選擇性聽取但也沒完全接受。
路聿青這招其實挺狠狠,找了阮流蘇的師父和領導來當說客。
其他人都可以忽略不計,但陶晶晶的麵子阮流蘇不可能不給。
考慮了兩周後,十一月中旬,阮流蘇最終確認了智源科技的Offer,次年2月過完春節入職智源科技風電業務組。
阮流蘇目前還不知道,她的直屬上司是斯見微。
當然,這點路聿青是不敢提前告訴她的。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
斯見微給路聿青打電話,問他:
“怎麼樣,她願意來嗎?”
路聿青那頭沒接話,斯見微急了:“不願來加錢,從我私人賬戶走一筆。”
“你又來?上次開綠燈她都不樂意。”路聿青想了想,又解釋:
“她手上還有兩個國企的Offer,我估計薪水會少一點,但對比之下,確實比我們每年的kpi要輕鬆。”
PE投資後,智源科技預計23年內會完成上市,這期間的工作壓力會比國企的要大得多。
斯見微忍不住,明知故問:
“她不知道中級工程師來我們這直接定級P6?”
團隊缺人才,路聿青也著急,但是和斯見微不一樣的急:
“乾得好,年底大概率增發股票或期權我也說了,還是說在考慮。”
“學長,幫忙再推她一把。阮教授之前對她保護得太好了,導致她總喜歡按部就班,不算主動。”
斯見微這聲“學長”叫得,給路聿青都叫不好意思了。
路聿青真誠地回複:
“我儘量。”
傍晚斯見微叫秦書淮出來喝酒。
秦書淮滴酒不沾,從兜兒裡掏了盒口香糖,往手上到了兩粒:
“備孕呢,煙也戒了。”
斯見微一個人喝了點,挺沒勁的。
他帶著秦書淮軋馬路,走了一會兒,停在一個小區門口,看門口人來人往,下班的,買菜的,接完孩子的。
挺熱鬨,比他家有煙火氣。
斯見微不自覺又要點根煙,想到秦書淮在備孕,又把煙盒放回去,朝秦書淮伸手:
“口香糖。”
還有半盒,斯見微倒了幾粒嚼著。
薄荷味挺上頭的。
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秦書淮的口香糖吃完了,阮流蘇才終於從公交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