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科技新城前幾年才開發起來,樓盤普遍新,門禁也嚴。
他一直以來都進不去裡麵,就在門口蹲著看兩眼就行。
這保安新來的,比其他幾個有眼色,看斯見微一身穿著價值不菲,剛才還在路邊停車位停了輛豪車,才特地給他放了行。
袁盈盈大概給斯見微講了阮流蘇住在哪棟樓,具體門牌號她不說。
斯見微進了小區就在阮流蘇家樓下等。
江穎對孫沛林挺滿意的,留在他家裡多聊了一會兒,家裡是做什麼的,父母在哪裡,工作怎麼樣。
這些孫沛林今天都和阮流蘇聊過一遍,但他還是耐心地和江穎又說了一遍。
從阮流蘇準備走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阮流蘇送孫沛林下樓,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阮流蘇說:
“你好像對年紀大的長輩格外有耐心。”
“我爸媽都是獨生子女,到我這裡又是獨生,所以算上我爸媽,我家裡現在一共六個老人,和老人接觸多了,就會了。”
兩個人從樓棟裡下來,又順著路邊走,說著各自的家庭。
阮流蘇出來時沒帶外套,她身上隻有一件衛衣。
孫沛林將身上的衝鋒衣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不嫌棄的話,先披上,就是今天出了汗,可能有點味道。”
阮流蘇伸手去接,孫沛林知道她願意,展開外套直接給她披在肩上。
阮流蘇還是不太習慣有男性突然靠得太近,她往旁邊退了半步:
“謝謝。”
“客氣了,明天還能約你吃飯嗎?”
“可以。”
阮流蘇把孫沛林送到小區門口,孫沛林不讓她再送了:
“往外走不安全了,你趕緊回去吧,晚上冷,彆感冒了。”
阮流蘇點點頭,她沒化妝,眼睛很大,臉上白白淨淨地,看得孫沛林想伸手拍拍她的腦袋。
但他很快又忍了回去,伸出的手搖了搖,比了個再見的手勢。
阮流蘇看孫沛林背影消失,轉身沒走兩步,就撞見樹下夾著煙的斯見微。
他用力碾滅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箱,攔住阮流蘇的去路,問她:
“他是誰?”
“相親對象。”
斯見微抬腿就走,什麼也沒說。
次日周例會上,斯見微的問題劈頭蓋臉地朝阮流蘇甩過來:
“你這些數據在什麼天氣,什麼外部變量下才能采集到?”
“特征區間呢?我不是說過了精確小數點後到三位數?”
“聲紋和載荷的映射關係給了嗎?”
阮流蘇臉色也很差:
“你提到的這幾個問題都要去現場實地考察,我已經在報告上標注過,特殊問題特殊對待。”
她特彆生氣,氣得眼睛都快紅了,心裡也像是有根刺在攪弄。
阮流蘇收拾麵前的電腦和資料站起來:
“我沒辦法跟這種脾氣的領導共事,我會向人事申請轉組。”
“好。”周圍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斯見微淡定地從電腦裡找文檔:
“下一個誰?”
他急需轉移注意力,來控製自己此刻想要直接弄死阮流蘇的念頭。
虧他昨天還想著主動低頭去找她。
阮流蘇根本就不在乎,結婚對象已經帶回去見家長了。
斯見微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都要結婚了,難道他還要上趕著去當小三嗎?
透過玻璃,斯見微看見阮流蘇低頭擦掉臉上的眼淚,鼻子紅紅的,臉也紅紅的。
他立刻就後悔了。
當小三,也不是不行。
周例會散會,梁格先把阮流蘇的轉組申請給摁了下來,又因為這事找了好幾個領導。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全才的懂風機的專家,從設計到運維,就沒她的知識盲區。下個月我們還得去風場出差,方案還等著她敲定,我們還聯係了好幾個風電場運維團隊等著對接,總之,阮流蘇不能走!”
梁格跟算法的業務主管一起去找了蘇黎。
研發幾乎都是老爺們,不好開口勸人,蘇黎搞人事的,口才好,女人之間也方便說話。
蘇黎想了想,說:
“這樣吧,我攛個飯局,人彆太多,梁格去把路聿青也叫上,我讓唐聞洲也來,就我們六個,人少,說話也方便,時間定在這周六,具體位置到時我發給你。”
沒什麼事兒是喝了酒說不開的。
不論是工作上的事,還是感情上的事。
清明節以後,阮流蘇和孫沛林發展不錯。
孫沛林下班比阮流蘇下班要早,這周從周一到周五,除了周三,他每天都要開四十多分鐘車,來阮流蘇單位門口接她下班。
蘇黎遠遠看見從奔馳車裡下來的孫沛林,摟著阮流蘇嘖嘖幾聲:
“這是你男朋友?”
阮流蘇搖頭笑笑:
“還沒到那一步呢蘇黎姐,暫時先當朋友來發展的。”
“看身高,長相,挺不錯的,是不是就是上次在電梯裡,阿姨打電話要給你介紹的那個?”這事兒蘇黎是聽梁格那個大嘴巴講的。
阮流蘇身後,斯見微剛從電梯下來,他今晚有應酬要喝酒,懶得開車,直接叫了個滴滴在門口。
他看見蘇黎和阮流蘇聊什麼,阮流蘇抿唇點了點頭,笑得還挺開心。
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斯見微聽見蘇黎說了句:
“男朋友不錯啊!”
斯見微不說話,徑直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蘇黎看他唇線抿直,麵色陰沉,心想這對還真挺有意思,兩個人連抿嘴時候的弧度都這麼像。
蘇黎做人事這麼久,看人準著呢。
這兩個人隻要站在一起,就有一種隻屬於他們的氣場,彼此看對方的眼神都帶著不一樣的火星。
蘇黎就是等著斯見微走近,故意叫這麼一嗓子的。
斯見微這種人作威作福慣了,偶爾看他憋出內傷又不敢發作的樣子還挺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