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十分鐘,我化個妝。”
她做事情乾脆利落,弄了個簡單的淡妝提氣色:
“你怎麼不早說?我還沒買禮物呢,幾點了?現在去買爺爺最愛吃的桃酥還來得及嗎?”
斯見微看她這樣正經又慌亂的傻樣,求婚被拒的那點兒氣立刻就沒了:
“不用買,他什麼都不缺,就缺個孫媳婦兒。”
阮流蘇紅著臉打了一下斯見微:
“還是要買的,去年過年爺爺給我包了個好大的紅包,說還有一些姑姑嬸嬸給的壓歲錢,我要是不帶禮物多不好。”
斯見微陪著阮流蘇又去買了新鮮的糕點還有一些價格不菲的補品,大包小包提著回公館的時候,斯見微賊心疼她那點工資:
“買這麼多乾嘛,他們想吃不會自己去買嗎?”
阮流蘇現在的工資都轉給斯見微打理,他媳婦兒天天加班,掙錢這麼辛苦,為彆人花一塊錢他都肉疼。
斯家人不搞聯姻那一套,大部分後輩都是自由戀愛,結婚很早。
除了斯見微,大部分家庭也美滿。
一桌人等著見這個傳聞已久的“小阮同學”,好幾個一直害怕斯見微的堂兄弟都破天荒地帶著老婆孩子來參加家庭聚會了。
旁係親戚多,阮流蘇“嗯嗯啊啊”笑了半天,也沒認清楚人。
不過這也不重要,吃飯的時候,坐了一大桌親戚,旁邊的幾個姑婆問她:
“你倆高中就認識了吧,這都談多久了啊?準備什麼時候辦事兒?”
阮流蘇坐的端端正正,正準備好好回答這些長輩的問題,就被斯見微打斷:
“又不是不結,就是晚點兒怎麼了?”
斯見微回答的太快,明顯是有點著急了。
要說最想結婚,沒人比他更迫切,但他也是真怕這些三姑六婆們把阮流蘇給嚇跑了。
這兩年,兩個人關係一直沒公開,行業內盯著阮流蘇的人不少,斯見微有危機感,麵兒上也不好說什麼,說多了反而又是他小心眼兒了。
又有姑婆問:
“年紀大了,不好生育,早點生好恢複。”
阮流蘇又沒來得及開口,又被斯見微打斷:
“那就不生了,二人世界挺好的,生孩子還有生命危險。”
斯知博心裡不高興,嘴上也不好說什麼,他立刻白了斯見微一眼。
姑婆還問:
“聽說見微馬上又要去柏林,最低得忙個三五年,回國就三十好幾了吧?”
斯見微筷子一放,已經有點生氣了,但語氣還算是平和:
“我正在協調斯澗羽去,我說了我沒工夫。”
“斯澗羽這幾年一直南方做投資,手上捏了好幾個關鍵項目,去年過年都沒回家,現在能走得了?”斯澗羽的親媽接了個話:
“我們小羽也得忙終身大事。”
“秦殊絕他爸能同意他們結婚嘛?去年不還駁了您的麵子,說政商聯姻影響不好,怕限製他兒子發展,要我說就是沒戲,秦殊絕就是個大孝子,不然他倆早結了。”
斯見微反駁了幾句,斯澗羽親媽臉色立刻就不高興了,也不鼓動周圍的姑婆們給阮流蘇施壓了。
阮流蘇捏了捏斯見微的手,示意他對親人說話彆這麼夾槍帶棒的。
然後又不急不慢地和周圍的親戚解釋:
“不急的,如果斯見微要去柏林工作,我可以去讀個博士,陳琢光教授就在那裡,我今天還收到了他的回複郵件,這樣我念書期間就可以結婚生小孩啦,聽說歐美生活單調,學業壓力也大,如果有個小孩調節一下,也挺好的。”
她說完斯見微和斯知博都愣住了。
爺孫倆眼神過了個來回,消化半天,斯知博笑得合不攏嘴。
斯見微又高興又生氣,忍了半天,壓著嘴角,繃著臉說:
“那我們還得再規劃規劃,哪兒能輕易告訴他們?”
接下來的飯局斯見微都沒心思應對,隻聽見阮流蘇遊刃有餘又慢條斯理地和三姑六婆們聊天,說得跟真的一樣:
“嗯,對的,婚禮先不著急,最近確實有點忙,可以先把證領了。”
“我也想要兩個,感覺一個太孤獨了。”
“間隔三歲最好嗎?我怕我沒工夫,孩子還是需要爸爸媽媽陪的。”
聊著聊著,又有姑婆甚至推了好幾個保姆的微信給阮流蘇。
這頓飯吃的歡歡喜喜,斯見微送阮流蘇回家的時候,半天都沒說話,他不講話,阮流蘇也不講話。
到下車的時候,斯見微終於憋不住了,拉垮著批臉問:
“你這麼輕易把我的終身大事定了,就沒什麼跟我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