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珍皮笑肉不笑。
“娘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娘當時腿腳沒現在利索,日日躺在床上要人伺候吃喝和屎尿,你說除非我將你接到老宅來伺候才能同意將那田給我種,百年之後這田還是要回到林水生手裡去的,您老算盤打的這麼響,傻子都能聽出來什麼意思了。”
見她直接將事情捅出來,程氏麵上有些惱怒。
“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我可是你婆母,如今寄明還在邊上看著呢,連最基本的孝敬長輩你都不裝了嗎?”
趙玉珍卻毫不懼她。
“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娘三年,我的孝順又換來了什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娘之前那樣待我和幾個孩子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本以為趙氏當著兒子的麵會給她幾分顏麵,沒想到她會將話說的這麼絕,看兒子絲毫不驚訝的樣子,趙氏恐怕已經在他麵前告過狀了。
如此這般,接下來的話還怎麼進行下去?
程氏捶著胸,“寄明,你看她,她這是要氣死娘啊,像她這種不敬長輩的悍婦就該休了,可不能慣著啊。”
邊關打仗這麼多年,程氏如今的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林寄明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並未動惻隱之心。
“娘,都說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如今我跟玉珍夫妻和睦,幾個孩子在她的教導下聽話懂事,我為何要休妻?”
“再者,我們大房如今已經分出來了,我們怎麼過,那都是我們自家的事,您也不適合再摻和進來了,多管管水生和弟妹吧,杏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接下來要操心的事情還多著呢。”
見大兒子三兩句話就將話題引到彆處,程氏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隻覺心裡卡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讓她難受的緊。
“合著我來給你們送田契,還送的不對了?”
林寄明又說,“這田契本就是我們夫妻二人出錢買的,算是我們大房的私產,之前沒分家,想著不必分彼此,就歸到家裡的田地一起種了,如果我沒回,想必娘也不會將這田送來吧?”
說白了,就是想從他這個兒子身上得到點什麼。
這些年他在外拚死拚活,娘如果真是將他這個兒子放在心裡的,應當會善待他的妻兒。
她倒好,外人還沒欺負上呢,先被自家人欺負慘了。
饒是他脾氣再好,一想到這裡,心裡也不由來氣。
程氏氣的不行,哭著質問他。
“什麼叫你們大房的私產?沒分家你們賺的每一個銅板都是家裡的,我擔心趙氏一個女人家守不住那幾畝田才攥在手裡又有什麼不對?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孝子!”
“玉珍都是三個孩子娘了,哪怕沒有婆家撐腰,也還有娘家幾個大舅哥呢,五福也是半大小子了,區區三畝田怎麼可能守不住?說白了娘之前就是沒打算給。”
他不想繼續跟程氏吵嘴。
“我今天才剛回來,不想跟娘鬨的不愉快,娘也彆在我家哭,回頭人家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娘如果還認我這個兒子,往後也彆總往老宅跑,有什麼事就讓水生來找我,我畢竟是娘的親兒子,自然不會不管你。”
程氏稍作猶豫,才又問他,“娘聽說行軍打仗是有餉銀的,你出去這麼些年,身上應該攢了些餉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