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忙狡辯。
“太水坡……”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林寄明打斷。
“太水坡那三畝田究竟是誰買的,又是怎麼到娘手裡的,彆人不清楚,娘還能不清楚嗎?”
程氏眼神一陣閃躲,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太水坡那三畝田,確實是大兒子大兒媳用他們自己的錢買的,原本田契不在她手上,是她找大房兩口子軟磨硬泡許久才得了“代為保管”的資格。
林寄明再次望著她。
“我從沒想過要跟水生爭家產,但家裡現有的田地和官府補貼都是在分家之前,且這些田地我之前也是出了不少力的,理應有份,我要不要是一回事,娘給不給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娘能一碗水端平,將來我憑借自己本事賺了錢,可以按陳石頭的標準,每年給娘五百文,再加半石糧,多的也沒了,畢竟您兒子就這點本事。”
他的本意確實不是為了跟家裡爭這點東西。
如果娘和弟弟都是好的,他有能力賺錢,少要點也無妨,可他們不僅不知好歹,還總想扒在他身上吸血,他家裡也有妻兒,總不能為了滿足娘和弟弟的欲望,棄自家於不顧。
長此以往,家裡恐怕沒好日子過。
林春杏眉頭一挑。
“大哥,你們家如今住著青磚瓦房,睡著新棉花被,居然就給娘半石糧和五百文?打發叫花子呢!”
林寄明也有話講。
“你嫂子畢竟跟娘簽了斷親書,如今鎮上的買賣是她支棱起來的,我自然是不能將她那份算進去的,一年半石糧和五百文錢的撫養錢已經很豐厚了,村裡又有誰家能給到超過這個標準的?”
程氏見林寄明這般不開竅,心裡又氣又惱。
可偏偏她之前將事情做的太絕,眼下大兒子一來一回,直將她懟的無話可說。
她往林水生的方向望去,母子兩個雖然都沒說話,卻都默契的堅定了心裡的想法,那就是銀子和田地不能分出去。
一年五百文錢半石糧,十年也就六兩銀子五石糧,加起來不足十一兩,她如今這身體,還不知道能熬多少年呢。
眼下大房的條件本就好些,又有賺錢的本事,家裡為數不多的錢自然是得留給小兒的,光宗念書將來還需要不少銀子呢,私塾的先生曾誇讚他是個念書的料,老林家就指望著這個孫子出人頭地了。
林水生當即開口。
“大哥,你畢竟是娘的親兒子,難道你要對娘不管不顧?”
林寄明並未鬆口,“家裡的東西給了誰,娘當然是由誰來撫養,身為娘的兒子,我自然不會完全不管,往後每年過年的時候,我會拿點東西來孝敬娘,再多我也拿不出了,娘自個兒好好考慮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顧院中人怎麼想,為免程氏在他麵前耍無賴,直接轉身離開。
程氏望著他的背影,雙手的緊緊握著椅子上的把手,她咬緊牙關。
“早知道這樣,我當初真該替你們大哥休了那趙氏,將她趕回趙家莊去,省的她在你們大哥耳邊吹枕頭風,如今他是完全不聽我的話了。”
……
林寄明回到家的時候,什麼都沒說,不過趙氏卻能看出他心情不大好。
她也沒問。
不用想也知道,程氏找他準沒好事,大抵是看到自家日子如今好點了,跟他要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