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珍回憶。
“我那天給孩子換尿片的時候,好像並未發現青色胎記,難不成他將孩子放到鋪子後頭的時候,正好被另外一個人調換了?”
“那麼早,能是誰調換的?那附近除了做買賣的,也沒彆人啊。”知夏不解。
趙玉珍搖頭,“管他誰呢,反正不關咱家的事了。”
她說著,往林寄明的手上一瞥,這才看到他拳頭上的血痕。
“你受傷了!”
林寄明後知後覺的往手背骨節處望去,並未在意。
“無礙,小傷,好得快。”
戰場上受的傷,可比這個嚴重多了。
剛才就是教訓林水生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的石子,不然也不會將手砸傷。
趙玉珍一邊念叨一邊站起身,“小傷口也要注意,我給你將傷口清理清理,等會彆再碰水了。”
說著,便往屋裡走去。
望著媳婦兒的背影,再次低頭看向手背上的傷時,林寄明憨笑起來,突然覺得,受傷能有這待遇也挺不錯的。
還是媳婦兒知道心疼他。
知夏看著老爹臉上不值錢的笑,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她跟五福對視一眼,兩人弓著腰起身,抬起左腿往後跨過長凳,悄摸摸退出了爹娘的地盤,動作默契的就好像之前經過了無數次訓練似的。
她回了屋,點了油燈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如今家裡最不缺的就是紙,雖然不如鎮上買的紙好用,不過將就著練字畫畫還是沒問題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練習,這一手字,還真像那麼回事了。
這要是放在前世那樣充滿誘惑的環境中,她肯定是靜不下心來搞這些的。
……
得知二嫂抱去趙家那個孩子不是二房的,趙玉珍也算是鬆了口氣,至於二房的孩子被誰抱走,抱去了哪裡,還是不是活著,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了。
二房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誰讓他們心術不正呢,隻能說活該!
為了確認那個孩子真不是自家的,林水生還從隔壁邱氏家裡借來了獨輪車,推著剛生完孩子沒幾天的李秀蘭往趙家莊跑了一趟。
確認那個孩子腰臀的位置沒有胎記之後,第二天開始在鎮上邊做買賣邊尋找自家孩子的下落。
……
十月十八,宜嫁娶,陳大牛和何臘梅的婚事就定在這一天。
從議親到成親,不到兩個月,時間算是比較倉促的,不過何臘梅沒有父母,所有儀式從簡,再加上村裡都辦的簡單,才能在短時間內將婚事籌備好。
如今天氣已經有些涼了,鋪子灶台上的事,林寄明父子兩個能完全勝任之後,趙玉珍就沒再跟著往鎮上跑了。
總要學會放手的。
就像知夏說的,啥事都往身上攬的話,家裡這一堆事得亂套。
至於在家裡幫了半個月忙的劉氏,因為最近裡裡外外的事情多,趙玉珍也沒有辭退她,還是讓她每天來家裡幫幫忙,有她在旁邊打下手要輕鬆許多,不然家裡那麼多雞鴨鵝豬,還得給鎮上鋪子準備食材,得忙的夠嗆。
如今隻娘仨在家,陳大牛成親,作為同村,於情於理,都得去喝杯喜酒的。
去之前,趙玉珍也找人打聽過,像他們家這種又不是同宗,還扯不上多少親戚關係的同村人,十個二十個雞蛋就足夠。
村裡有人拿十個雞蛋領著一家老小七八口人去吃的。
趙玉珍不想搞特殊,也不想過於寒酸,母子三人一起去,帶上了二十個雞蛋。
不愧是村裡條件墊底的人家,陳大牛家總共三間破舊低矮的茅草屋,院子也是窄窄小小的,遠不如自家屋場大,擺上兩副桌椅就已經滿滿當當了,多餘的桌椅隻能往院外擺。
一眼望去,哪怕是成親,院裡屋裡沒看到一件像樣的家具,甚至連被褥都沒換成紅色,隻門和窗戶上貼了幾張紅色的窗花。
知夏有些不能理解,全家人都手腳健全的,怎麼還能窮到這樣的程度呢?
難怪之前沒姑娘願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