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林光宗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林寄明再次將他從水裡拎出來扔在地上,居高臨下望著他。
“知夏不敢傷人,老子上過戰場,手上可有不少條人命,你儘管耗著,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子的手段硬。”
“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光宗一邊咳,鼻子嘴巴都在往外淌水,雙眼都被嗆的紅通通了。
李秀蘭心疼的,好像有刀子在剜她的心一樣,她爬到林光宗身旁,護著兒子的脖子將他扶坐起來靠在自己懷裡,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問他。
“光宗,你怎麼樣了?感覺好點了沒?”
林光宗這會說不出話,隻搖了搖頭,示意她自己沒事。
眼下男人靠不住,兒女又都還小,李秀蘭一個女人家,根本沒本事護住兒子。
她苦口婆心。
“你這些日子不是在書院念書嗎?到底都乾了啥啊?要不你就跟你大伯說了吧,娘實在看不得你受苦。”
林光宗眼底雖有倔強,這會卻也是真怕了。
剛才就差一點點。
大伯稍遲一點將他從水裡拎出來,他現在恐怕就已經是具屍體了。
就如大伯所說,林知夏或許不敢殺人,但他上過戰場,手上沾染了不少鮮血,殺一個人,對於他來說,就跟殺雞一樣簡單。
緩過來之後,林光宗往林寄明的方向看了眼,麵上帶著不甘。
他一邊喘著粗氣。
“我之前看到趙田給人送紙,就將這個情況告知了紙行,至於他是不是在紙行的人手裡,我也不知道。”
“果然是你!”
知夏氣不過,抬腳用力踹向他的大腿。
自從紙做出來,擔心被外頭壟斷的世家知曉,她一直謹小慎微,尋思賣個幾年先賺點錢,等成衣鋪子步入正軌,就慢慢將紙的買賣停了。
四海跟她說林光宗不懷好意的時候,她隻以為他是要對鋪子使手段,卻沒想到暗中盯上了她的紙。
這樣做不僅斷了她的財路,弄不好還會導致家破人亡。
一出手就是絕招,讓她怎麼不氣?
被知夏一踹,林光宗抱著大腿痛呼一聲,李氏見狀,指著知夏正準備開罵,被林寄明的眼神給瞪回去了。
他看向林光宗。
“你最好祈禱趙田沒事,不然回來有你好果子吃!”他說著,往騾車的方向走,“都先上車,我先將你們和騾車上的東西送回家,再往紙行跑一趟。”
知夏趁著林光宗沒注意,再次用力踹了他一腳之後,提著裙子跑向騾車。
“爹,我跟你一起去,紙畢竟是我的主意,到時候我好跟紙行的行頭交涉。”
林光宗坐在地上,痛的抱著大腿齜牙咧嘴,他的上半身已經完全濕透,沾染了地上的灰土之後,渾身臟兮兮的,抬眼望著遠去的騾車,眼底的恨意迅速滋長。
李秀蘭也是心有不甘,她往林水生的方向瞪了眼。
“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扶兒子一把。”
林水生上前,將林光宗從地上扶起,滿臉關切的望著他。
“光宗沒事吧?”
林光宗目光淡淡的掃過林水生的臉,斂下眸子搖了搖頭,對眼前這個爹,也是越發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