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雖為人魯莽,卻會在兒女受到欺負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
而他的爹,在他這個兒子受到傷害的時候,要麼在一旁看著不敢上前,要麼傻愣著,還得娘提醒了才有反應。
家裡這些人,他是一個也指望不上了。
李秀蘭催促著,“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彆著涼了。”
說完,扶起林光宗就往家的方向走,林水生趕忙挑起一旁的擔子跟上。
……
坐著騾車回家送東西的路上,知夏問林寄明。
“爹,你剛為何不讓我打林光宗?”
林寄明不動聲色,“這小子名堂多,要打也隻能悄悄的套著麻袋打,你直接當著二房的麵動手,回頭他將你告到縣衙,自己還得惹一身騷,倒不如先摁水溝裡嚇他一嚇,事後你再想出口氣,趁著沒人的時候動手,他哪怕知道是誰打的,沒有證據,也告不到你頭上。”
套著麻袋打……
知夏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不得不承認,老爹給她提供的法子確實不錯。
“爹,你知道紙行在哪裡嗎?”
林寄明搖頭。
“不知道,到時候去鎮上可以問。”
知夏點頭,在一旁分析,“趙田隻是幫咱們送貨,紙又不是他做的,我覺得如果真是紙行抓了他,應該不會傷害他,而是為了將咱們引過去,既然這樣,他們說不定是有所圖,要麼為錢,要麼為咱們的技術。”
話又說回來,技術的話,人紙行的隻會比她的更好。
如果是為錢,也不知道得出多少銀子才能擺平這件事,從始至終,她賣紙賺的銀子,加起來不到四百兩。
萬一要她賠個幾百上千兩的,那豈不是得賠的傾家蕩產了?
林寄明見她麵色沉重,以為她是怕了。
“要是怕,等會就彆去了,爹一個人去就成。”
眼見著到了家門口,他將騾車停了下來。
四海下了騾車後,五福趕忙從騾車裡將要卸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遞給劉石頭。
“我才不怕。”知夏望著林寄明說,“萬一人家要錢,我還可以幫爹講講價,萬一要的是技術,爹雖然幫著我搗過紙漿,具體步驟卻不懂,如果給他們的步驟出了啥差錯,人不還得找上門來?到時候事情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趙玉珍聽見動靜,抱著平安從屋裡出來。
“你們要去哪裡?”
“娘,趙田很可能被紙行的人帶走了,是林光宗舉報的,我要跟爹去一趟紙行。”
見騾車上的東西全部卸下來,知夏扒著騾車就要往上爬。
趙玉珍看著她。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跟去乾什麼?萬一人起了歹心,你爹顧得了你嗎?”
林寄明一想。
“你娘說的有道理,要不你還是彆去了。”
“這個好辦,爹等等我。”
知夏說著,迅速去了自己屋裡,換上了她之前出門賣紙的時候穿的男裝,再次出現在夫妻二人麵前,變成了一位清秀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