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哪兒有不受傷的,雖然受傷,但每次他都繼續去,主要還是因為熱愛啊!】
【……】
動作間,周延柏的眼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是渙散的,聚焦了好一會兒,才落在紀臨枝臉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
他的聲音沙啞虛弱。
“是我。”紀臨枝放下棉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感覺怎麼樣?頭疼嗎?”
周延柏試圖動一下,立刻因身體各處的疼痛皺緊了眉頭,尤其是左肩。
“不要亂動,你不疼啊!”紀臨枝立刻製止他。
“……還好。”他簡短地回答,目光卻一直鎖在紀臨枝臉上,“你怎麼來了?”
“你領航員給我打的電話。”紀臨枝解釋道,“聽說你出事,我就過來了。”
周延柏沉默了片刻,眼神裡掠過一絲複雜,像是安心,又像是彆的什麼。
“麻煩你了。”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謝謝你能來。”
“彆說這些。”紀臨枝給他掖了掖被角,“你沒事最重要,醫生說你需要靜養。”
周延柏“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累了。
但沒過幾分鐘,他又睜開眼,看著天花板,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車肯定被人動了手腳。”
“張領航跟我說了。”紀臨枝看著他,“有頭緒嗎?”
周延柏搖了搖頭,動作很輕微,似乎牽動了頭部的傷,他吸了口冷氣。
“範圍不大,左不過就是那幾個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沒什麼笑意的弧度,“看來是我最近太招搖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紀臨枝能聽出那平靜之下壓抑的怒火和寒意。
在競爭激烈的賽車圈,這種齷齪手段並不少見,但真正發生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感受完全不同。
“先養好傷,查清楚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紀臨枝勸道,“車隊不會不管的。”
周延柏沒再說話,隻是重新閉上了眼睛。
麻藥勁可能還沒完全過去,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紀臨枝沒有離開,就在病房裡守著他。
期間張經世回來了一趟,帶來了些洗漱用品和簡單的換洗衣物,看到紀臨枝還在,明顯鬆了口氣。
“紀小姐,麻煩你多照看一下,車隊那邊和媒體都需要應付,我可能得忙到很晚。”
“你去忙吧,這裡我看著。”紀臨枝點點頭。
夜深了,醫院走廊漸漸安靜下來。
紀臨枝靠在椅背上,看著周延柏沉睡的容顏,思緒有些飄遠。
江灼的私生,覃以諶的酒會,周延柏的車禍……
她身邊這幾個男人,似乎沒有一個能讓她省心的。
一種莫名的疲憊感席卷而來。
後半夜,周延柏發起了低燒,睡得極不安穩,時而皺眉,時而含糊地囈語。
紀臨枝叫了護士,聽到這是正常的,便聽了護士的方法,用毛巾浸了溫水,小心地幫他擦拭額頭和脖頸物理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