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騎上紙馬,掠過湖麵,又往高天下那茫茫的雪峰飛去。
甲二還活著...
他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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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滿山的落葉糅雜著高天的嚴寒不時飄落。
一道高挑的嬌影佇立在此。
在這蕭索,枯寒,甚至森冷的環境裡,她的存在一點都不突兀,反倒像是和這裡的一切融為了一體。
她本就冷豔,高傲,本就像巍峨峰尖的冰雪,讓人無法親近。
最初這氣質,這模樣兒是為了“做一張麵具好保護自己,讓自己不狼狽,不被傷害”,然後則是為了幫她“擋下一些廢物異性,好讓她能夠有機會釣到有前途的道侶”,如今......卻又不同了。
在見到崔虎的那一刹,她那讓人無法親近的高冷開始融化,像是冬天忽然過去,那冰雪開始解凍,那凍積的深壤開始濕潤。
她忽然就變得像春天一樣,到處都濕了起來,到處都潤了起來,從“冰雕”變成了“水做的美人”。
她看向崔虎。
崔虎的臉已經生出了少許變化。
他不再是崔四,自然不需要時刻施展幻容術。
可是,裴雪一眼就認出了他。
無論郎君變成什麼樣,她都會認得,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愛情。
“郎君!”
她顫抖著聲音,歡快地跑了過去,忘情地撲入崔虎懷裡。
崔虎的身體有些僵硬。
他緩緩地摟住了裴雪的雙肩,摟住了那裹著嬌媚胴體的四瞳玄袍。
裴雪是穿著四瞳玄袍來的!
她...是練氣四層了,和自己一樣。
裴雪黏在他懷裡,柔聲道:“許是思念郎君,這一年裡妾身修煉突飛猛進,原本以為要在練氣二層等上很久,可未想到思念郎君所產生的刺痛,竟助我快速提升。
不過一個月的功夫,我就突破了練氣二層,又花了四個月突破了練氣三層,上個月再突破了練氣四層。
能遇到郎君,真是妾身的福氣。”
她已是個真正的天才,在整個北古木崖都是。
她已有資格對任何人冷豔,愛理不理。
崔虎僵硬的軀體總算是活絡了。
他忽的明白了兩件事。
一,張鎮東也吃了深情丹,秦詩兒喂他吃的。
二,深情丹......能夠快速刺激人體,讓修煉速度加快,可也注定了有大問題。
想起之前碧台上人對裴雪的和藹可親,他隻覺一股寒氣直竄腦門,心底生出幾分毛骨悚然。
他忽的意識到,若不是裴雪吃下了深情丹變得有了價值,這一次細作清理怕是也難逃一死。
可現在,她卻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郎君...”裴雪忽的掙脫他的懷抱,拉著他跑向另一邊一處隱蔽的巨石後,然後從儲物袋裡取了個巴掌大小的透明鐘法器,然後施展...
那法器頓時形成了一個透明罩子,將兩人遮蔽其中。
“隱殺門就愛搗鼓這些機關,這是融入了他們【和光術】的符寶法器,隻要一施展,我們在外人眼裡就和周邊的樹木岩石一樣。”
“你上戰場了?”
“是呀,我要努力追趕郎君的腳步。
至於田家...我曾受的欺辱,我會自己討回來。”
說著說著,裴雪神色一變,媚眼如絲,拉扯著崔虎腰帶,膩聲道,“好啦,郎君,春宵苦短,彆說這些啦。”
“來......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