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輝沒有錢。
江惠君每個星期會固定給還在讀書的孩子零花錢,相比起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他們的零花錢也不算少了。
但架不住顧遠輝花錢大手大腳,零花錢總是留不住,而且先前他為了給顧遠湘買生日禮物,不僅花完所有的錢,還找同學朋友借了些。
這會兒,顧溪讓顧遠輝賠錢,顧遠輝哪裡拿得出來,一分錢都沒有。
就算能拿得出錢,他其實也不想賠,不就幾本破書嘛,能值什麼錢?有必要賠嗎?更過分的是,她居然獅子大開口,要他賠二十塊。
還要賠給她一些票券之類的,她怎麼不去搶?
雖然這麼想,但他不敢說,小聲地嘟嚷著:“你也砸了我的收音機。”
那是去年他生日時二哥特地送他的,可以放在自己房間裡收聽廣播,他可喜歡了,一直小心地收藏著,都不給彆人碰一下。
顧溪隻是看著他,說道:“你要我賠?”
對上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顧遠輝打了個哆嗦,趕緊搖頭,生怕慢點就要被她打。
因為沒有錢,顧遠輝最後隻能找顧遠湘借錢。
他怕自己不趕緊還錢,她真的要打人。
等顧溪拿著錢回房,將門關上,顧遠湘終於鬆口氣。
見識過顧溪發瘋打人砸房間,她現在真的很怕她,怕她動手打人,也怕她不管不顧地繼續砸房間。
家裡唯一沒有被砸的隻有父母的臥室,如果她真的動手,她都不敢想像父母下班回來看到會有多生氣。
顧遠湘心情複雜,轉頭看向顧遠輝,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模樣,不禁歎氣。
好不容易這臉好了,還沒隔一天又被打成這樣,估計又要養一段時間不能出門。
“我先給你上藥吧。”
顧遠湘拉著顧遠輝去上藥。
雖然顧遠輝看起來被打得很慘,不過隻要人沒有昏迷吐血,不需要送去醫院。隻是等顧遠輝脫了衣服,看到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顧遠湘心疼之餘,也慶幸顧溪沒有對自己動手。
她覺得自己肯定挨不過她一拳。
上完藥,顧遠湘急著去收拾房間。
想到自己的房間被砸了,她心裡就難受得厲害,顧溪剛才砸東西時,真的沒有手下留情,弄壞了很多東西,那都是她喜歡的。
“遠輝,走吧,先去收拾房間。”
顧遠輝素來聽她的話,聞言跟在她身後,時不時因為扯到身上的傷嘶一聲。
兩人努力收拾,然而因為房裡的東西太多,收拾起來比顧溪的房間麻煩多了,甚至被顧溪掀翻的衣櫃這種笨重的大家夥,他們根本沒辦法將它搬起來擺正。
主要是顧遠輝現在渾身都疼,使不出力氣,顧遠湘也沒那麼大的力氣。
像顧遠湘房間的大衣櫃,那是當年江惠君特地找木匠做的,用的是好料子,就算過了十多年,質量都很好,格外耐用。
這樣的衣櫃有個特點,就是無比笨重,不能輕易挪動它,一般人還真沒辦法搬動,得兩個大男人合力才行。
顧遠湘使出吃奶的力氣,發現沒辦法將倒在地上的櫃子搬起來,反而累得直喘氣。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想,顧溪這家夥的力氣到底有多大?看她砸東西時,直接將衣櫃掀翻在地,看起來真的挺輕鬆的樣子。
怪不得她打顧遠輝時,顧遠輝都沒法反抗,隻能抱著腦袋蜷縮著身體挨打。
顧遠湘放棄將衣櫃扶正,朝顧遠輝說:“遠輝,以後彆再惹她生氣了。”
顧遠輝臉皮抽搐了下,沒有吭聲。
渾身都疼得厲害,這是第一次他被打成這樣,爸媽都沒這麼打過他。
要說不恨是不可能的,但他確實被顧溪打怕了,對顧溪是又怕又恨又怨。
沒等他們收好房間,顧溪又來了。
當聽到門板被人敲響的聲音時,正在收拾的兩人嚇了一跳。
等看到站在門口的顧溪,兩人受到的驚嚇不亞於走夜路遇到殺人搶劫,心臟都要蹦出來。
“我餓了,去做飯。”顧溪說道。
顧遠湘忙應一聲,從收拾大半的房間出來,乖乖地去洗手做飯。
在廚房做飯的時候,顧遠湘有些迷茫。
不對啊,以往做飯這事,不都是顧溪來的嗎?隻要顧溪在家,一日三餐都是由她做的,還要洗家裡人的衣服,打掃衛生……每天大夥兒還在睡時,她就要早起做飯,等他們醒來,早飯已經做好了。
不過這幾天,顧溪不在家,江惠君又要上班,隻有放假在家的顧遠湘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
連著做了幾日,她都做習慣了。
以往那種坐下就可以吃飯的時光一去不回。
做好午飯,顧遠湘乖乖地上樓叫人。
隻有顧溪一個人下來,顧遠輝躲在房間裡,不敢和她一起吃飯。
顧溪也不在意,徑自吃著,將桌上的肉都夾到自己碗裡,雖然也沒幾片肉,畢竟中午隻有他們三人在家吃飯,一般不會做得太豐富,簡單地吃一些,隻有晚上大家回來後才會多炒幾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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