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顧茂文夫妻和顧遠征三人同時到家。
進門時就聞到廚房飄來的飯菜香,知道是顧遠湘在做飯。
回到家就有飯吃,讓工作一天的人多少有些放鬆,心情也不覺好了幾分。
不過這種好心情在看到顧遠輝時沒了,三人吃了一驚。
“遠輝,你的臉怎麼了?”江惠君嚇得不行,“誰打的?傷得怎麼樣?疼不疼?去醫院檢查了嗎……”
顧茂文和顧遠征的臉色也不好,任誰看到顧遠輝被打成這樣都不會高興。
顧遠輝今天被顧溪一頓暴打,又驚又嚇,生怕她隨時暴起打自己,擔驚受怕了一整天。這會兒見到父母和兄長回來,被他們這麼一關心,那種委屈的心情就控製不住。
他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一邊哭一邊說:“是顧溪打的!爸、媽,她打我……”
三人同時怔住。
江惠君吃驚地說:“溪溪打你?怎麼會?溪溪應該不會打人。”
對顧溪逆來順受的印象太過根深蒂固,一時間三人都不怎麼相信,就算她上次也打了人,但那不是隻打一下就跑嗎……
不過顧遠輝哭得實在太慘,信誓旦旦地說是顧溪打的,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顧遠征問:“她回來了?”
顧茂文擰起眉頭,沉著臉道:“她在哪裡?讓她過來。”
廚房裡的顧遠湘聽到動靜,忙跑出來,見到三人回來,先是一喜,隻是想今到今天的事,那股喜悅又壓下來。
見識過顧溪發瘋時的狠勁,她現在不確定父母能不能壓製得住她。
應該可以的吧,顧溪就算再瘋,多少也要顧忌父母,孩子對父母有一種天然的敬畏,可以和兄弟姐妹打架,但絕對不敢反抗父母的權威。
“她在樓上房間。”顧遠湘小聲說。
顧茂文沒想到顧溪回來就打人,將小兒子打成這樣,十分生氣,沉著聲說:“遠征,你去叫她下來。”
顧遠征應一聲,上樓去叫人。
上到二樓,經過樓梯口的第一間房,當看到裡頭的狼藉,顧遠征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的房間。
為什麼他的房間變成這樣?櫃子書桌窗台的擺件等都翻倒在地,衣服丟得到處都是,連床板都被掀起來……
顧遠征滿臉愕然,難道有人在他房間打架?
他首先想到的是顧溪和顧遠輝,這兩人今天一定是打架了,而且顧遠輝那樣子顯然被打得挺慘的。
雖然作兄長的不能和弟妹計較太多,但任誰看到自己房間被人搞成這樣,也不會高興。
他忍著氣,冷著臉來到顧溪的房間敲門。
“顧溪,出來!”
一會兒後,門從裡頭打開,穿著睡衣、頂著一頭亂發的顧溪出現。
看她亂翹的頭發,臉頰上的壓痕,就知道她先前在睡覺。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在睡覺,不會是午飯後一直睡到現在吧?她幾時這麼懶了?
想到顧遠輝臉上的傷,自己的房間貌似被砸都和她有關,顧遠征就沒辦法保持冷靜。
他壓下怒氣,冷聲道:“爸叫你下去。”
顧溪哦一聲,看也沒看他一眼,當著他的麵甩上門。
顧遠征:“……”
顧遠征又等了會兒,終於見門再次打開,換了一身衣服的顧溪走出來。
她沒看站在門口處的顧遠征,朝樓下走去。
樓下客廳裡,江惠君心疼地摟著顧遠輝安慰,顧茂文黑著臉坐在旁邊,屋裡的氣氛很不好。
看到顧溪,顧茂文厲聲道:“你過來,跪下!”
顧茂文是典型的大家長,在顧家向來說一不二,除了在部隊當兵的長子顧遠揚外,其他孩子都有些怕他,一旦他動怒,嚇得噤若寒蟬,絕對不敢在他麵前放肆。
顯然這次顧茂文真的生氣了。
兩個孩子打架,將人打成這樣,不管怎麼說都過了。
顧家不興打孩子,不過孩子要是做錯事,還是會懲罰的,例如讓他們跪下,什麼時候知道錯誤什麼時候起來。
這也是這時代的一種教育方式。
顧溪走過去,離他幾步時停下來,平靜地說:“有什麼事?”
看她直挺挺地站在那兒,不說跪了,甚至敢直視動怒的顧茂文,顧家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她。
廚房裡的顧遠湘小心探頭,不知道她怎麼這麼大膽,居然不怕爸爸生氣。
顧遠輝原本還指望他們爸爸教訓顧溪,給他出氣,壓製她的囂張氣焰,最好也打她一頓。
但現在看,顧溪好像還是瘋得厲害,連爸都不怕了。
想到她身上那股瘋勁,他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