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朱氏早已沒有任何顧忌,想到什麼說什麼。
“對!吳氏病了,她的藥被動了手腳,她若不死,那劉青山隻能表麵風光暗地受氣,試問哪個男人願意活得如此窩囊!”
“吳氏雖死她女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劉青山好麵子怕被人戳脊梁骨,若非如此,我早就以續弦的身份入府享受榮華富貴了!”
好在一切都不晚,她終於要苦儘甘來了!
杏木香燃儘,朱氏的頭越發昏沉,身子發軟,直接倒在了桌上。
徐岫清起身,睨了眼昏迷的朱氏,心中感慨,果然,沒了異能就算借助外物,這催眠術也弱的可憐,不然還能問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眼看快到了約定時間,劉玉婉和趙玉蓮等的焦急,直到徐岫清出現,二人才鬆了口氣。
“事情辦的怎麼樣?”徐岫清單刀直入。
劉玉婉先開口:“按照你說的,我先穩住了我爹,我提出想與定親的人相看,他不願。”
這點,徐岫清已經想到,她轉頭看向趙玉蓮。
“朱氏的兒子在私塾資質平平,隔三差五下課都會去看鬥雞。”
鬥雞往大了說就是賭博,徐岫清追問:“朱氏知道嗎?”
趙玉蓮搖頭,“小廝說他是瞞著家裡的,想來應該不知道吧。”
徐岫清垂眸,原先她打算幫劉玉婉退了婚,然後想個法子徹底斷了朱氏進門的念頭,可眼下不一樣了,劉青山手裡沾了人命,還想賣女求榮。
思慮再三,徐岫清把今日朱氏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說給劉玉婉聽。
【震驚+5】
【驚愕+4】
劉玉婉腦中空白一片,眼中儘是茫然。
“不可能……我爹不可能殺我娘!”
她下意識反駁。
雖然爹背著娘養了外室,可她始終記得娘生病的時候,是爹一直守在病榻前幾天都沒闔眼,他身影憔悴看向娘的眼神滿是深情。
她記得爹紅著眼眶對她說“你娘隻是福薄”時的悲慟,怎會是假的?
然而,當“謀奪嫁妝”、“衝喜”這些冰冷的詞語串聯起來,與記憶中那些曾被忽略的細節,父親偶爾的閃爍其詞,娘親服藥後愈發虛弱卻查不出緣由……
劉玉婉仿佛感覺腦海中有座琉璃塔驟然崩塌,碎片四濺,每一片都折射出鮮血淋漓的真相。
原來娘親喝下的每一碗“續命湯”,都是穿腸毒藥!原來她纏綿病榻的痛苦,竟是她托付終身的良人!為了那幾個臭錢,一寸寸親手為她鋪就的黃泉路,曾為之落淚的“深情”,全是戲子台上精心排練的虛偽唱腔!
【怨恨+9】
【難過+8】
【悲痛+8】
一股滅頂的悲慟與恨意,如巨大的浪潮來襲。
劉玉婉死死攥著手中茶杯,指節捏得發白,仿佛要將它碾碎。
劉青山如今能為了錢毒殺發妻,自然也能為了攀附高門將她這個“拖油瓶”賣去衝喜,為那外室所出的孩子騰位置、鋪前程。
劉玉婉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胃裡一陣翻湧,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