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馬車上,徐岫清閉目沉思。
她總覺得石青山的死和白家脫不了關係,不然白家如何得知石初一手中有秘方?還準確無誤地找上他誆騙他?
回到千味閣後,徐岫清讓人給許為平遞了帖子,請他晚市的時候來三樓的摘星閣用膳。
三個時辰後,許為平如約而至。
包廂裡的香氣讓他這幾日來緊繃的神經莫名鬆了下來。
他臉上掛著笑意,隻是眼下的青黑透出幾分掩飾不住的疲憊。
顯然是沒能睡個好覺。
桌麵上的火鍋咕嘟咕嘟冒著泡,散發的香氣直接將人腹中的饞蟲勾了起來。
“許行首肯賞臉,晚輩不勝榮幸。”
徐岫清執壺斟酒,給許為平滿上。
“徐掌櫃客氣了。”
許為平的目光在雅間內掃了一圈,雅間內陳設清雅並不奢華,他笑了笑,“早就聽聞千味閣的暖鍋彆有滋味,今日我算是有口福了!”
兩人先客套了幾句,徐岫清往鍋中下肉,許為平看的十分放鬆,等酒過三巡,徐岫清才放下筷子,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赧然和無奈。
“不瞞行首,今日請您來,除了嘗鮮,也是心中實在有些事情難以啟齒。”
許為平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哦?徐掌櫃但說無妨。”
徐岫清歎了口氣,“先前承蒙行首允諾幫忙物色釀酒師傅,晚輩一直記掛在心。隻是……近來手頭實在有些緊巴,怕是要讓行首白費一番心思了。”
“手頭緊?”許為平麵露訝異,“千味閣生意興隆,日進鬥金,徐掌櫃何出此言?”
難不成那祖孫倆真在他手裡?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徐岫清,企圖從對方臉上找到什麼可疑的破綻,卻見對方眉宇間儘是愁苦與煩悶。
“唉,行首有所不知,我這千味閣表麵看著紅火,可這酒樓的挑費也大,夥計工錢、食材采買、迎來送往,哪一樣不得流水似的銀子出去?前些日子,我又在城外置了那塊地,搭了那座暖房……”
她頓了頓,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聲音更低了些:“不瞞行首,那暖房看著不起眼,可地龍要日夜不停地燒,油紙、葦席、人工,哪一樣不是錢?原想著種些稀罕菜蔬,或許能貼補些,可蔬菜生長也需要時間,一來二去,這釀酒坊的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最起碼要等暖房那邊見了收益,或是酒樓這邊再寬裕些,才好接著張羅。”
她說著,臉上是實實在在的為難和歉意,舉杯敬許為平。
“實在是辜負了行首一番美意,還請行首體諒。”
許為平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飛快地轉著念頭,這番話倒是合情合理,不似有假,難道石家祖孫的失蹤,真的與對方無關?
【懷疑36】
【猜測30】
他麵上堆起理解的笑容,“徐掌櫃年輕有為,釀酒之事,原也急不得,既然徐掌櫃眼下有難處,緩一緩也是應當,老夫這邊總會替你留意著,待你方便時,再說不遲。”
“多謝行首體諒!”
徐岫清臉上露出感激之色,又殷勤地為他布菜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