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溫敘言眸底掠過一絲冷芒。
“春風堂搜羅這些女子時,往往將其家人或重要親眷也控製在手,且女子自身也會長期服用一種特製的慢性藥物,若不定期服用解藥,則會痛苦不堪。”
如此雙管齊下,誰敢輕易背叛?
趙承煜放在桌上的手攥得指節泛白,良久,才緩緩鬆開。
“本宮知道了,你且去吧,一切小心!”
溫敘言起身,行禮告退。
待他走後,趙承煜獨自坐在屋裡,望著那幅《江山雪霽圖》。
畫中雪嶺巍峨,江山寂寥。
他伸出手,緩緩拂過畫軸,眼神幽邃難測,沒想到這潭水比他想的還要深,還要臟!
——
這日,三樓最寬敞雅致的“攬星閣”與“竹韻軒”早早被人包下,原本來人要求整個三樓清場,不許閒雜人等靠近。
徐岫清猜測來者身份非同一般,但她開門做生意,就算是尋常客人也不願往外推,協商後,對方妥協,隻讓她務必妥善安排。
暮色沉沉,一位穿著暗紫色雲紋錦袍,外罩玄狐大氅,腰間懸著一枚白玉蟠龍佩的男子正往攬星閣內而去。
他身後隻跟著兩個低眉順眼,氣息卻異常沉穩的隨從。
剛踏入包廂,便見桌上千味閣獨有的暖鍋已經開始咕嘟冒泡,還有一些菜式和從未見過的果子。
他屁股剛挨到椅子,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來人直接推門而入,穿著寶藍色八團如意緞袍,披著件白狐裘,麵容略顯陰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細看之下,兩者之間還有三四分相似。
“二哥好雅興,也來這千味閣嘗鮮?”趙景耀笑著拱手,目光在室內掃視了一遍。
趙修宴扯了扯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
“三弟不也來了?聽說這兒的特色暖鍋和點心茶水是一絕,便來嘗嘗鮮。”
他抬手示意對方坐。
“原來是金樽閣的飯菜吃膩了呀,不過這暖鍋吃的就是氣氛,人越多越熱鬨才越好吃,二哥說是不是?”
兄弟二人分主次落座,表麵端的是兄友弟恭,言笑晏晏。
閒聊幾句,二人便開始動筷,雖說嘗到了這暖鍋彆具一格的滋味,和其他菜式的味道,但彼此皆因著對方的關係,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酒過三巡,趙修宴晃著手中的琉璃杯。
裡麵絳紅色的酒液在微微蕩漾,隱隱散發出清淡的果香。
這酒有點意思。
他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便隨口問了句:“前幾日路過西城的春風堂,聽說新排了一出霓裳驚鴻舞,熱鬨得很,三弟素來風雅,可去看過了?”
趙景耀執杯的手微微一頓,唇邊隨即漾起一抹笑意。
這是在對他旁敲側擊?試探他與春風堂背後的關係?
“二哥說笑了,我近日忙著父皇交代的差事,哪有什麼閒暇去看歌舞呀!倒是二哥,常日與那些清流文士雅聚,想必對春風堂的新曲更為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