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檸接通,柔聲打招呼:“蕙蕙。”
沈蕙硬氣地問,“後天,我的婚禮,你到底來不來?”
許晚檸遲疑不決。
“我給你們羅主任打電話了,他說你這個周末放假,你是不是在躲馳曜?”
許晚檸很是內疚:“對不起,蕙蕙。”
沈蕙氣惱:“你們就隻見過一麵,他到底對你乾了什麼,讓你這麼害怕他?檸檸,你可是律師,他有什麼行為出格了,你直接拿起法律武器對付他,千萬彆給白旭麵子。”
許晚檸苦澀一笑,“好。”
沈蕙又問:“馳曜上個月就說沒空來了,你明天要不要給我做伴娘?”
既然馳曜不會出席他們的婚宴,許晚檸也沒有理由不去了,更何況沈蕙是她的發小:“嗯,我會去的。”
沈蕙嚴肅道:“好,你若是不來,那我這婚就不結了。”
許晚檸受寵若驚地輕笑:“白旭不得要我命啊?”
沈蕙嗬嗬兩聲,“所以,你自己看著辦。”
許晚檸撐著頭,欣慰地笑了。
幸好,還有一個很愛她的閨蜜。
婚禮當天,正好周日。
台風過後,風和日麗,彩虹添色。
清晨,許晚檸買了水果和營養品回家。
她家跟沈蕙家相隔不到一百米,小時候是同一個村,後來城市發展飛快,他們村附近開了地鐵站,如今被打造成商業中心地帶。
因此,也帶動他們這裡的經濟家家戶戶都住著三四層樓高的歐式小洋樓。
許晚檸家有也三層樓高,是歐式風格的小洋樓,屋內裝修稍微簡單些,家私家具也比較廉價。
其實她家離上班的地方更近,且有地鐵直達。
即使這樣,她也不想住在家裡。
進了屋,許晚檸把禮品放在茶幾上,向餐桌前摘豆角的母親打了聲招呼,“媽。”
吳麗著裝樸素,但長相好看,風韻猶存,她瞥一眼許晚檸,不悅開口:“還有臉回來?沈蕙今天都要嫁人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嫁?”
許晚檸聽這些話,耳朵早就長出繭子來,她沒出聲,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完。
吳麗見她不應聲,惱怒地扔下豆角,臉色陰沉,語氣更重幾分:“你今年都27了,再不嫁,你就是個老剩女,等過了三十,你想嫁都沒人要,還得我貼錢給你陪嫁。你說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趁著你現在還年輕,長得也算漂亮,趕緊嫁人。”
吳麗繼續強力輸出:“陳子豪長得是差了點,但你爸那個渾蛋砸傷人家爸爸,人家爸爸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你嫁給他,賠償款不用還了,醫藥費不用付了,還給我們66萬彩禮。現在全國的普遍彩禮都是十幾萬,有些地方還更低,這筆賬,怎麼算都是大賺的,我就想不明白,你好歹也是個律師,怎麼就分不清好歹?也算不明白這數呢?”
“你朋友沈蕙的彩禮,我也打聽了,男方才給18.8萬。人家陳子豪肯給66萬,你就偷著樂吧。”
“你弟弟還想著年底結婚,等著你這筆彩禮錢回來買輛三十萬的車,再拿二十萬他女朋友的媽媽作為彩禮呢。許晚檸,你弟弟這輩子若是娶不到老婆,你就是我們老許家的罪人。”
跟不講理且偏心的人講道理,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說一萬次不嫁,她都能放你在放屁,根本不會尊重你的意見。
許晚檸心裡陰沉鬱悶,仿佛被17級台風刮了一遭,丟了半條命似的,周身疲憊,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家,從來都不是她的避風港。
她的風暴災難,幾乎都來源於她的家庭。
許晚檸把一個裝著兩千元的信封袋放到桌麵上,“這是給你的家用,我先去沈蕙家了。”
她早就把母親的聯係方式全部拉黑,偶爾回來,會給點錢,算是報答她的養育之恩。
放下錢,她邁著大步往外走。
吳麗追著跑出來,怒吼道:“許晚檸,我給你最後限期,今年年底之前,你必須給我嫁人,我跟陳子豪的媽媽已經商量好婚事了,人家陳子豪也把婚房裝修出來,你不嫁也得嫁。”
許晚檸呼一口悶氣,加快步伐往沈蕙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