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顧熙聽姐姐顧桑宜來縣主府抱怨過,肅王府就是一家瘋子。
肅王自五年前凱旋回來,中了毒,整個人性情大變,殺人不眨眼,民間百姓都稱他活閻羅。
世子爺,本也算是京中的少年才俊,但自三年前腿殘後,性子也變得扭曲病態,陰鷙弑殺。
二少爺、三少爺,據說也是各有各的恐怖之處,四個瘋得各有千秋、壞得出其不意。
可對現在的顧熙來說,隻能向死而生。
不想暴露自己重生一事的顧桑宜,自然沒再搭話,往顧繼身後捎了捎。
“既然要走,就趕緊滾,我顧家的東西,你們母女彆想拿走一分!”顧繼怒吼道。
顧熙覺得可笑,“父親,你搞清楚,全家人吃的糧食,是娘種的;全家用的東西,是娘賺錢買的。應該是你們,彆想拿走分毫才對。”
被戳破痛處的顧繼,怒目圓瞪地看著顧熙。
“你個孽女,不懂禮數、頂撞長輩,老子非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他抬起軟弱無力,僅會握筆的手,一巴掌想朝顧熙扇來,輕鬆被常年乾農活,一身力氣的顧熙擒住了手腕。
見他們屋裡一直吵個不停,外麵,早已等到不耐煩的縣主府和肅王府下人,忍不住進來催促。
“爹爹,咱們以後住在縣主府,要什麼好東西沒有?”
“家裡的這些破爛,既然娘和妹妹喜歡,就大方留給她們吧。”
顧桑宜拉著顧繼的袖子,撒著嬌。
她已經等不及要去縣主府,住那奢華無比的大房子了。
顧繼思來也是。
這茅草屋裡,確實沒什麼值得他們帶走的。
帶著兩兒、一女離開時,顧繼還不忘惡狠狠瞪了一眼顧熙。
“以後在肅王府挨了欺負,彆想著找老子給你出頭!”
兩個哥哥也是同樣,用厭惡的眼神瞪了一眼顧熙。
大哥:“唯利是圖的小人,從今以後,我沒你這樣的妹妹。”
二哥:“去肅王府也好,看她長得那個蠟黃如乾屍的模樣,可彆再我麵前礙眼了!”
他們眼底冷漠到沒有一絲溫度。
還有顧桑宜臨走時,對著自己那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與她死前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可惜前世,她的奸計未能得逞,便也死了。
那麼今生,她顧桑宜同樣笑早了!
去縣主府跟父兄在一起過好日子?
顧熙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
這一世,她那一家隻談利益得失的惡魔折磨所受的苦,也該她的好姐姐嘗嘗了!
“熙熙,彆傷心,你爹和你哥哥姐姐他們,都是在生娘的氣,你畢竟與他們血脈相連,他們不會……”
崔氏以為顧熙是被顧繼和顧家兩兄弟的話傷到心了,忙著安慰她。
不等她說完,便被顧熙主動打斷。
“娘,爹不仁、兄姐不孝,您沒必要替他們說話。血脈親情這種東西,其實並不算什麼,人心都是肉長的,顧家人的心根本捂不熱,我們也沒必要去上趕著貼人家。”
“感情是很珍貴的東西,隻能給配得之人!”
顧熙安安靜靜看著縣主府的馬車離開。
這一世,她隻想為自己而活,把心思放在值得之人身上。
好好護住母親,安穩度日。
“好孩子,收拾東西吧,彆讓王府的人等太久。”
崔氏拍了拍顧熙的手背,去地窖裡摳出藏了多年的銀錠。
顧熙也簡單收拾了一個小小的包袱,僅有一套換洗衣服,幾本老舊醫書,和一個針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