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辛格家,還沒結親呢,就已經對他沒什麼尊重了。
所以拉維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選擇辛格這個刹帝利家族。
他思考一番過後,直接用“誰帶來糧食了”作為借口,淘汰掉辛格家,選擇馬爾霍特拉,這樣還能給自己博一個“不貪圖錢財”的好名聲,可謂一箭雙雕。
“拉維少爺,你可想清楚了,我辛格家,確實是誠心與夏爾馬家聯姻!”
這時,弗爾拉姆.辛格忍不住了,臉色有些陰沉的站出來說道。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趟竟然會跑空。
本來跟這麼些低種姓商人一起“競選”就已經讓他感到嫌棄和掉價了,而“落選”更是讓他感到分外惱怒和羞辱。
“不好意思,辛格先生,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夏爾馬家現在急缺糧食,我聯姻也是希望找更有‘心意’的人家,這一點上確實馬爾霍特拉先生做的更好,更能解燃眉之急。”
拉維麵色如常道。
“我也可以立刻購買來一百袋糧食,兩百袋都可以!”
弗爾拉姆.辛格聲音有些冷硬道。
拉維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我知道辛格先生家境殷實,以您家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更門當戶對的女婿,何必執著於我呢?”
“……”
聽到拉維的話,辛格麵色鐵青,拉維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麼?總不能強逼著拉維當他女婿吧,沒有這樣的事。
他真的憋屈極了。
羞惱之下,他直接冷哼一聲,一甩手,大步離開了神殿。
“……”
潘迪特看著這一幕,有些愕然和皺眉。
就在辛格走了大半,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潘迪特站了起來,“等一下。”
眾人紛紛投來目光。
辛格的腳步也僵住,他回過頭,看向一直都沒說話的潘迪特,眼神中還是帶著怒氣。
看著辛格那不爽的麵容,潘迪特麵色沉肅,淡淡道:“辛格先生,你在神廟內這番舉動,是什麼意思?是對我夏爾馬家不滿,還是對我背後的毗濕奴神不滿?”
嘩——!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神色全都一變。
而弗爾拉姆.辛格臉色直接就白了,背後毛孔緊縮,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他這才意識到,哪怕夏爾馬家再落寞,也是個古老的婆羅門家族,更是神廟的祭司。
高種姓之間,亦有差距。
他雖然出身辛格家,比夏爾馬家有錢一百倍,但是在地位上,跟潘迪特卻沒法比。
剛剛生氣之下,竟讓他忘了該有的分寸。
他原本也沒想過,潘迪特竟然會跟他“翻臉”。
現在被潘迪特一番質問,他直接腦子嗡了。
尤其是,潘迪特的那句“可是對我背後的毗濕奴神不滿”,讓他呼吸發顫。
這罪名,彆說他了,總理來了都擔不起!
要知道現場就有兩個女記者,他但凡回答錯誤一點,怕是整個家族都要受牽連!
弗爾拉姆.辛格僵在原地,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他盯著潘迪特那雙沉靜卻帶著神權威壓的眼睛,又掃了眼角落裡舉著相機的米拉——鏡頭還對著他,隻要他敢說半個“不”字,明天《拉賈斯坦時報》的頭版,說不定就會出現“刹帝利辛格不敬毗濕奴神”的標題。
家族的聲譽、兩個兒子的前途、還有哥哥那極為重要且容易受到攻訐的位置……所有他在意的東西,都會在潘迪特那句“對神不滿”麵前碎成了泡影。
他深吸一口氣,指甲掐進掌心,卻隻能壓下喉嚨裡的屈辱,緩緩轉過身。
晨光裡,他那身剪裁合體的西裝顯得格外刺眼——本該是身份象征的衣著,此刻卻成了他“不得不低頭”的反襯。
他一步步走向潘迪特,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殿內富商們的目光落在背上,有好奇,有嘲諷,還有毫不掩飾的“看笑話”。
走到潘迪特麵前,他停頓了兩秒,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雙膝微微彎曲,彎腰,將雙手輕輕放在潘迪特的腳邊。
沒有像低種姓那樣“額角貼地”,卻也放低了所有姿態。
“潘迪特大人,是我失了分寸,不該在神廟內失態。我對毗濕奴神絕無半分不敬,對夏爾馬家也沒有意見。”
潘迪特看著他緊繃的側臉,指尖輕輕敲了敲膝蓋,沒說話——這是“接受道歉”的信號。
辛格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將額頭輕輕碰了碰自己放在潘迪特腳邊的手背,完成了這場對他而言“屈辱至極”的摸腳禮。
“起來吧。”潘迪特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神廟是毗濕奴神的居所,不是宣泄情緒的地方,下次不可如此放肆。”
“是,謝潘迪特大人寬宏。”辛格猛地直起身,不敢再看任何人,轉身就往殿外走——腳步比來時快了一倍,袍角掃過門檻時都差點絆倒,活像身後有洪水在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神廟門外,殿內還是一片安靜,隻有木窗透進來的風,帶著點粥棚的熱氣,輕輕吹動了神像前的花瓣。
下一秒,壓抑的竊竊私語突然炸開!
“哈哈哈,這個弗爾拉姆.辛格剛才還傲得像隻孔雀,現在不是還得給潘迪特大人行摸腳禮?讓他還敢囂張。”
“這就是婆羅門的厲害啊!有錢又怎麼樣?在神權麵前,還不是得低頭!”
“之前我還覺得夏爾馬家落魄了,現在才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婆羅門的根還在!”
商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眼神裡滿是興奮和敬畏。剛才競價時的失落早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看爽了”的暢快。
他們平時在刹帝利麵前也得小心翼翼,如今見辛格這般狼狽,心裡竟有種“解氣”的痛快。
有人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人,朝馬爾霍特拉的方向努嘴:“你看人家馬爾霍特拉,選對了啊!以後有婆羅門親家撐腰,連刹帝都得給幾分麵子!”
這話傳到馬爾霍特拉耳朵裡,他嘴角的笑又深了幾分,看向拉維的眼神滿是感慨——若不是拉維這手“選誠意不選高價”,他如何能贏得弗爾拉姆.辛格?
還有人看向拉維,眼神裡滿是佩服:“拉維少爺真是不同尋常啊!辛格家那20萬盧比加黃金,換我早就動心了,他居然說不選就不選!”
“可不是嘛!人家看重的是‘救難民的誠意’,這格局,咱們比不了!”
拉維沒在意眾人的議論,隻是朝馬爾霍特拉溫和點頭,然後說道:“馬爾霍特拉先生,我希望能與您的女兒見一麵,這畢竟涉及到我的婚事,我不希望在結親前,都不知道我的新娘長什麼樣。”
“那是自然,拉維少爺,我已經把小女阿努什卡帶來了,就在神廟外的車裡,我這就把她帶來讓您見見!”
馬爾霍特拉滿臉笑容,迫不及待道。
他恨不得立刻就把女兒嫁給拉維,甚至今晚就留在夏爾馬家最好!
剛剛潘迪特威壓辛格的畫麵,讓他更深的感受到了婆羅門的分量。
拉維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馬爾霍特拉的女兒阿努什卡長什麼樣,其實他倒也不是特彆關心,隻要不醜的離譜,他都能接受。
畢竟,這隻是一場聯姻,利益交換。
他是高高在上的婆羅門,如果馬爾霍特拉的女兒太醜,或者性格太不討喜,他大不了束之高閣,或者當仆人使喚就行了。
相比於前世新聞裡那些高種姓騙婚,把低種姓妻子活生生打死的人相比,他這絕對屬於活菩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