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澄眼睛一亮,用力點頭:“想!”
“明天帶你去。”
明澄又覺得,其實她也可以接受給鄔縱叔叔吃一小口胳膊的。
明澄在糾結的時候,其他幾人去看了看趙明明。
他依舊沒醒,臉色蒼白,偶爾還會像夢魘一樣抽搐著身體,看上去極為痛苦。
幾人歎息。
“那是什麼?”眼尖的章書指著他的耳朵。
“好像,有根線頭。”孫天仔細看了看,說道。
李久也湊過去,然後伸出手,從他耳朵眼裡捏著那根線頭往外扯。
越扯越長,越扯越長,途中趙明明又抽搐了一下,最後,李久扯出了一根長長的黑線——
他嚇得立馬鬆開了手,在褲子上使勁抹了抹:“是一根頭發!”
這麼長的頭發,不知自他的耳朵裡延伸去了身體何處。
“這應該是在湖底……”
幾人都是一驚,接著是膽寒,不敢仔細想趙明明在湖底都經曆了什麼。
“算了彆想了,還是快回去睡覺吧。”
該睡覺了,明澄隻吃了一點點蜂蜜,就珍惜地放好了。
她高高興興地跑回了房間,想給娃娃也看一看蜂蜜。
不知道娃娃能不能吃。
她衝進房間,徑直看向窗台,出門前她將娃娃放在那裡晾乾的。
隨即笑容卻凝固在了臉上。
窗台上是空的,娃娃不見蹤影。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開始在房間裡翻找。
可是找遍了每一處,哪裡都沒有。
明澄著急地跑出門,剛好撞上了鄔縱。
他及時穩住這顆小炮.彈,見她表情不對,問:“怎麼了?”
“叔叔,娃娃丟了。”
雖然最初撿起她,是為了撿垃圾給幼兒園的審核老師留下好印象,可是一起待了這麼久,她都給她縫了衣服,明澄已經打心眼裡覺得她是自己的小夥伴了。
更彆說不管她走到哪裡,娃娃都會跟著她,從來不會離開,明澄已經習慣了。
想到這裡,明澄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鄔縱也在她的房間裡找了一遍,確實沒有,牽著她出去,沿著記憶裡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
幾個玩家見了,都走出來問:“鄔縱,明澄?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你們看見明澄的娃娃了嗎?”
眾人一愣,“就是特彆詭異的那個?怎麼,是不見了嗎?”
孫天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在湖邊的時候明澄還拿出來過吧?是之後忘了收起來了嗎?”
明澄眼淚汪汪地搖頭:“收起來了的。”
“那然後呢?帶回來了嗎?”
“嗯。”
“房間裡找過了嗎?床底下啊,枕頭底下啊之類的地方。”
明澄哽咽:“都找過了,都沒有。”
娃娃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們其實倒不意外,這娃娃出現得突然而詭異,還有點自主性,現在消失了也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看明澄抽泣的模樣,李久勸慰:“明澄,彆難過,其實沒了也好,再怎麼說也是鬼物,總放在身邊多瘮得慌。”
孫天點了下頭:“是啊,明澄,彆哭了,要不叔叔明天去看看還有沒有賣的,再給你買一個?”
她斷斷續續說:“謝謝叔叔,可是,我不要彆的娃娃了。”
明澄真的很傷心。
比被騙了還要傷心。
比吃了很苦的藥還要難受。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邊往回走,邊落淚。
鄔縱蹲下來,視線與她平齊。
粗糲的拇指輕輕抹過她眼下,他語氣沉著:“彆擔心,哪怕走丟了,娃娃也會找回來的。忘了嗎,我和望舒叔叔都拿走過娃娃,結果最後,她還是出現在了你身邊。”
明澄努力忍住眼淚,點點頭。
“隻要睡一覺,等到明天,她就會回來。”
“真的嗎?”
“嗯。”
“好。”她答應。
明澄今天哭了兩場,眼睛徹底腫了起來。
徐望舒找李大爺煮了兩個雞蛋,放在她眼睛上滾。
不遠處的牆邊,蔣明野斜靠著看著。
他手裡拋動著什麼東西,拋了兩下,便隨手丟到了明澄懷裡。
明澄低頭一看,是一顆糖。
再抬頭,隻看到蔣明野離開的背影。
明澄乖乖地任由徐望舒給她敷眼睛,聞著熟雞蛋的香味,想著那顆糖,心情也終於平靜了下來。
“好了,回去睡覺吧,娃娃一定會回來的。”
幾個普通玩家也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孫天關上房門,疲憊地躺倒在床上,大腦開始閃回今天發生的一切。
祠堂裡,章書在水中看到的人臉,還有湖底的頭顱,趙明明到現在還沒醒,而徐望舒居然說這種可怕的異狀,後麵還會越來越頻繁。
他是真的害怕了。
從看到王密的死狀後,他稍微打個盹都會做噩夢,夢裡全是王密用那可怖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雖然以前看的直播也嚇人,可到底還隔了層屏幕,現在真進來了,他根本習慣不了這種日子,鄔縱他們再強,也根本無法顧到每一個人。
他想活下去,所以……
孫天緩緩摸了摸褲子裡那個隻有手心一半大小的娃娃:
“既然你會保護她,那應該,也能保護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