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輕輕按住,說道:“我想讓你替我爸做無罪辯護,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如果能做到,這根金條才屬於你。”
張誠信笑著說道:“可以,可以,絕對無罪!要不要我連國資委、審查小組和機械廠一起給您起訴了?我還能把你繳的263000元一起要回來。”
陳北笑著把金條往他麵前推了推,然後跟他握了握手,“那就合作愉快,這次先彆節外生枝了,就讓我爸無罪釋放就行,那筆罰款的事等以後再說。”
“沒問題,保證隨叫隨到。”
“陳總,我先說說我的工作計劃,一會我就問我們所裡的那位援助律師,把卷宗要過來研究一遍,查找那些對您父親不利的信息,並尋找應對措施。”
“明天,我會給法院那邊提交我的證件材料,然後再跟您父親見一麵,了解一下詳細的情況,同時為他分析一下案情,確保他在庭審上隻說有利的內容。”
“後天我會去機械廠取證,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名證明您父親無罪的證人。”
陳北點點頭,“我相信張律的專業。”
張誠信將陳北送到電梯後,然後就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口袋裡沉甸甸的金條,墜的西服一角都直了。
不是他貪財,實在是窮怕了。
1990年,司法部、財政部和國家物價局聯合發布的《律師業務收費管理辦法》和《律師業務收費標準》。
一切都是政府主導定價,律師所根本就沒有自主定價權。
處理一件不涉及財產的民事案子,隻有50塊錢,刑事案子100300塊。
涉及財產,1萬塊錢能拿500元,100萬才能拿1萬元。可現在有多少人的資產是超過1萬元的?
他們所成立這幾年,最高的一筆酬勞,也就是2000多塊。
現在這個年代,打官司的人少,主動找律師的更少,能維持下來就算是不錯了。
他穿的西裝腋下都掙開了線,也沒錢買新的,隻能縫縫補補將就著穿。
對著台燈觀察了會金條,又在上麵咬上了幾個牙印,張誠信便從抽屜裡拿出了機械廠改製案的卷宗。
他沒好意思說,那個為王愛軍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就是他,畢竟寫寫訴訟文書,出庭的時候充當個擺設,一件案子也能輕鬆掙到30塊錢。
現在他目光堅定,第一次感覺有了清晰的目標,動力滿滿。
陳建國必須無罪!
真是好寶貝!
他又趴在桌子上親了兩口。
......
這兩天的時間,陳北找了家工商代理公司,委托他們給自己辦理公司手續和一個消字號產品的生產許可,一個醫療器械的生產經營許可證。
此時的公司手續很麻煩,核名、驗資,還要現場驗收,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辦下來。
一類醫療器械生產經營許可證,可以跟營業執照同步,需要藥監部門的現場驗收、審批。
消字號生產經營許可是最麻煩的,需要上報到省衛生局,七十個工作日才能審批下來。
陳北想著讓林紅纓做兩款產品,一款用於跌打損傷的外敷用藥,可以掛械字號。
用於治療傷疤的美容產品,掛消字號。
這兩款產品雖然是同一種東西,卻分兩種不同的渠道銷售。
其實國藥準字,他也是想申請的,但是目前還沒那個條件。
辦公地點和廠房,他租下了一個倒閉的工藝品廠,小廠不大,隻有一畝地左右,有一間兩百平的鐵皮廠房,還有一排辦公室。
這個廠是八十年代創辦,八十年代倒閉的,屬於街道辦企業,聽說以前編的草帽產品,還出口創彙過,也不知道真假。
陳北租下這裡隻是花了500塊錢一個月。
租下來的當天,林紅纓就帶著幾個人從旅館裡搬了過來,北麵隻留出了一間當辦公室,其他幾間都當成了宿舍。
按照她的話說,住在這裡有水有電有廁所,還有一個不小的院子,比在住在旅館裡強多了。
陳北也沒有管他,而是研究如何在鐵皮工廠中布置一條生產線,應對驗收檢查。
藥材清洗設備一台,粉碎設備一台,攪拌設備一台,包裝設備一台,傳送帶一條。還需要一台大鍋用來炒製蛋黃,當然大鍋也可以炒菜。
然後再把工廠劃分為三個區,原料存放區、生產區、產品存放區,每個區都做上標識,在地上粘貼隔離帶。
最後再買點粘鼠板、滅蠅燈放在廠房周圍,這樣驗收差不多就能通過了。
在緊張的忙碌中,機械廠股份製改製造成國有資產流失一案也到了開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