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當日。
柳茹帶著三個孩子坐在觀眾席,看著老陳帶著銬子,站在被告席,就雙眼通紅,開始抹眼淚。
陳東和陳南也好不到那裡去,眼裡都噙著淚。
律師團隊中,張誠信對著陳北的方向輕輕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陳北的心中則沒有太過擔心,就算是老陳被判個一兩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年輕,在裡麵有規律的吃飯睡覺,清淡飲食,戒煙戒酒戒欲,其實比在外麵還養生。
就是老媽整天哭哭啼啼的,讓人聽了不舒服。
隨著時間推進,觀眾席上也坐滿了人群。
陳北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CoolWater,上輩有段時間,他也喜歡用這款香水,清新、冰冷、乾淨。
他側頭一看,卻是機械廠廠長謝林坐在了自己身邊,對方穿著一身白襯衫,西褲,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手上戴著一塊萬國手表。
“謝廠長不坐原告席麼?”
“這種案子有公訴人,哪用得著原告,就算是有,也是國資委的人,跟我沒什麼關係。”
“哦,原來是這樣。”
“今天這場案子,你心裡很有把握吧?”
陳北搖搖頭,“都是法官審判案子,我有沒有把握,對結局影響不大。”
“嗬嗬,我看未必,你都做了這麼多手準備,要是陳工再被判有罪,那可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陳北知道他在陰陽什麼,一是自己交錢的時候讓他開了那份相當於免責的證明。
二是昨天張誠信去廠裡調查取證,要求查閱當初改製時的一些資料,還有陳建國參加過的一些工作會議紀要和出勤記錄等。
謝林並沒有給他好臉色,張誠信或許是因為著急,也或許是因為事不關己,直接拿出那份證明來威脅人家,不讓查資料,他就代表自己起訴機械廠,把交的罰款要回來,還要起訴工廠越俎代庖,代替國家機關行使巨額罰款的權利。
張誠信去之前都做好了充足準備,當場就駁的謝林啞口無言,不得不放開資料室讓他查閱。
所以謝林這是心裡有氣,故意過來刺撓他。
這事,張誠信跟他表功過,陳北心知肚明,但還是搖頭道:“我聽不懂您說的什麼,我還隻是個學生。”
謝林一腔的話,瞬間就全部憋了回去,氣的肚子鼓鼓的。
“哼,一個學生也會帶勞力士黑水鬼。”
現在識貨的人不多,但並不是沒有,柳茹就問過這塊手表,陳北說是花了20塊錢在路邊攤買的,她就沒有任何懷疑。
但謝林顯然是識貨的,知道騙不了他,陳北還是揚了揚手,說道:“路邊攤買的,就花了20元。”
“嗬嗬。”
謝林被對方的無恥打敗了,同齡的人都沒有多少人能讓他吃癟的,他沒想到在一個小家夥身上接連吃癟,而且還毫無辦法。
庭審開始了。
並不像電視劇中播放的那樣,口若懸河,你來我往、刀槍劍戟的辯論,隻是公訴人有些磕絆且緩慢地念完了控訴詞,法官問了一下相關被告人有沒有異議,後者坦然地表示沒有異議,接著便進入對下一個人的控告。
其中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也會引導著被告人,講一些具有開罪性質,或是能引起法官同情的話,儘量減輕罪責的話。
原法人兼廠長劉漢民,現法人兼廠長王愛軍,兩名副廠長、還有財務部經理、宣傳部經理、采購部經理,銷售部經理、技術部經理陳建民、車間主任三人、保衛部經理,機械廠的股份主要都集中在他們的手中。
每個人都被挨著問了一遍,問道陳建國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他是倒數第三人,後麵還有兩個車間主任。
公訴人問道:“陳建國,你畢業後一直在機械廠工作,並從事技術崗位,改製的時候,對方把你調入到管理崗位,並且給你百分之一的股份時,你有沒有發覺,這家企業正在被蛀蟲一點點的蠶食,而且你也成為了蛀蟲的一份子。”
陳建國說道:“報告領導,我的崗位從來就不是什麼管理崗,隻是一個技術崗,那一個點的股份,也是作為崗位技術乾股的方式發放,我隻參與領取獎金,不參與企業的任何管理決策。而且公司改製的時候,我產生過下海的想法,辭職都已經交了,是當時的老廠長杜浩,還有新廠長劉漢民挽留了我好長時間,我才答應留下的。”
“你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