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火與影的交鋒
夜幕沉沉，風聲呼嘯。山林間，火把如長龍般蜿蜒而來，照亮了漆黑的山道。張魁走在最前，手持一根粗大的木棍，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仇恨與恐懼。
“今日若不除了那狐妖，咱們村子遲早毀在她手裡！”他高聲喝道。
村民們群情激昂，舉著火把呼應。可在每一張麵孔背後，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惶恐。
長河站在蜂箱旁，眉頭緊鎖。蜂群躁動不安，嗡嗡聲宛若低沉的戰鼓，隨時要撲出。
蘇瑤靜立在他身邊，白衣在夜風中獵獵翻飛，眉眼冷峻，氣息逐漸凝聚。她不願傷人，可若人族執意挑釁，她也絕不會退讓。
張魁帶著人逼近，火光在長河臉上投下一片明暗交錯的影子。
“長河！”張魁厲聲喝道，“你還要護著那妖物嗎？她是妖，是禍害！你要為她與全村人為敵不成？”
長河目光如炬，聲音沉穩：“她不是禍害，她救過我，也救過你們。她不曾害過任何人！”
“胡說！”張魁咆哮，舉棍指向蘇瑤，“昨夜我親眼看見她施展妖術，驅使野獸，那是凡人能做的事嗎？長河，你中了她的迷心術，醒醒吧！”
蘇瑤麵色冰冷，眼神掠過一絲悲哀。凡人看見她的本相，第一反應永遠是恐懼與懷疑。她緩緩開口，聲音清冷：“我非你們口中的妖物。我守護山林，從未傷過人。若你們執意要逼，那便由我來擋。”
話音剛落，夜風驟起，林間的影子驟然拉長。
忽然，幾道身影自黑暗中閃出，落在火光之外。為首之人正是玄燁，他一襲玄衣，長戟在手，目光森冷。
“蘇瑤，你果然與凡人勾結至此！”他的聲音如雷霆般炸響，震得林葉簌簌落下。
狐族子弟們緊隨其後，氣勢逼人。火光與妖力交織，空氣頃刻間緊繃如弓弦。
人族與狐族，隔著一片林間空地對峙，火把與妖力照亮了夜空。
張魁一見狐族現身，更是慌中帶怒：“你們看見了嗎？果然是妖！他們要禍害村子！快，點火燒掉這片林子！”
“住手！”長河怒喝一聲，擋在蜂箱與蘇瑤麵前。
蘇瑤目光一凜，袖袍一揮，夜風驟然聚攏，吹得火焰搖搖欲墜。她冷冷開口：“若你們真敢燒林，我絕不容忍。”
氣氛劍拔弩張，終於被玄燁的一聲冷喝打破。
“動手！”
狐族子弟妖力迸發，化作殘影衝向村民。火把翻飛，木棍揮舞，慘叫與怒吼頓時交織。
蜂群在長河一聲低吟下，如洪流般傾巢而出，黑壓壓撲向狐族。蜜蜂振翅的聲音，竟蓋過了戰場的喧囂。
“這是凡人能敵的嗎？”村民們驚恐後退，卻又被張魁驅使著繼續撲上。
玄燁長戟橫掃，妖力如雷電般劈下，幾株古木應聲斷裂。他冷冷鎖定長河：“凡人，你該死！”
長河提起竹竿，迎麵擋下。木竿與長戟相擊，火星四濺，震得他虎口生疼。可他咬牙不退，死死護在蘇瑤身前。
“玄燁！”蘇瑤怒喝，身影一閃，擋在長河前方。狐力驟然爆發，白衣獵獵，她纖手揮出，妖力如銀練直卷而去。
轟然一聲巨響，空氣震蕩，兩股力量在夜空中碰撞，激起劇烈的衝擊波。
戰場陷入混亂，火把紛紛被震滅，黑暗與光影交織。村民尖叫著四散奔逃，狐族子弟卻依舊圍殺不止。
長河雙手顫抖，卻仍舊驅使蜂群，蜂海一波接一波撲向狐族。他大聲呼喊：“住手！不要再打了！這是自取滅亡！”
可無人聽見。
玄燁的戟光一次次逼近，殺意濃烈：“凡人，你擋我數次，已是奇恥大辱！今夜我要你灰飛煙滅！”
蘇瑤怒極，尾光乍現，九尾虛影在她身後浮現，妖氣衝天，光芒照亮了整片山林。狐族子弟紛紛驚呼，腳步踉蹌。
“玄燁！”她聲音冰冷，仿佛帶著泣血的決絕，“若你再傷他一步，我便與你不死不休！”
玄燁麵色扭曲，眼中既有恨意，也有不甘。他仰天長嘯，戟芒再度暴漲，猛地揮向長河與蘇瑤。
轟！
大地震顫，火光熄滅，夜色徹底吞沒了戰場。
當風塵漸漸散去時，雙方都已傷痕累累。村民們嚇得四散逃回村子，狐族子弟退至林邊，玄燁麵色陰沉，死死盯著蘇瑤與長河。
“你會為今晚的選擇付出代價！”他冷聲吐下這句話，轉身帶人退去。
蘇瑤胸口劇烈起伏，九尾虛影漸漸消散。她轉頭看向長河，隻見他唇角溢血，卻仍強撐著直起身子，眼神堅定。
“蘇瑤……”他低聲道，“無論多少敵人……我都不怕。隻要你在。”
蘇瑤心頭一酸，淚水終於滾落。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低聲回應：“長河，我永遠在。”
夜風拂過，火與影的交鋒雖暫告一段落，但更大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