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視線恢複正常,“六甲屋”三個字映入眼簾。
張月旬吃驚,放眼四周,瞧見的是開滿橘色花朵的小院,可小院之外,卻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仿佛天地之間隻存留這個小院。
而她此時正和楚侑天站在六甲屋門口,謝安音和謝有財不知去向。
更詭異的是,這間屋子沒有被木板釘得嚴嚴實實,它就這麼完好無損地在他們麵前。
“怎麼說?”楚侑天問她。
“你問我,我該問誰?”
“你不是除妖師,這種情況你解釋不了?”
張月旬氣得哭笑不得,“誰告訴你除妖師是全知全解的?除妖師,顧名思義,就是除妖!”
“那是我高估你了,”楚侑天淡淡地說,“那現在該怎麼做,你總該知道吧?”
“反正訂金不退,你自己說的哦。”
楚侑天無奈地歎氣,“我是問你,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哦,”張月旬指著小屋的門,“推門進去唄。”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小屋的門自己開了,一陣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
門明明是向內開的,這氣息還能反向吹來?
張月旬心下明白,這是在向她示威!
她不帶一絲猶豫地走進去,放眼四周的布局和擺設,彆無二致。唯有兩點不一樣。
一是屋內亮如白晝。
二是梳妝台上空空如也,梳妝台前也無人坐著。
屋內隻有她和楚侑天兩個人。
張月旬“嘶”的一聲,抱臂。
“想到了什麼?”楚侑天看著她,問道。
“嗯……”張月旬搖頭,“什麼也沒有。”
“那你這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隻是故弄玄虛?”
張月旬白了他一眼,“故弄玄虛的人是你吧?”
“還在懷疑我?”
“嗬嗬,”張月旬聳了一下肩膀,“不該嗎?”
楚侑天搖頭,“你是除妖師,逼迫妖物現身的法子應該有很多,何至於被妖物甩得團團轉?”
“老娘樂意!”
張月旬誇張的做了一個鬼臉。
真要是有他說的這麼容易,那她可真是要給謝天謝地謝祖師奶了。謝家鬨的邪性事兒,與吞噬了辟邪珠碎片的妖物有關,此妖物成了詭妖,什麼陣法都無法逼它現身。
師父生前告訴過她,要想逼此等詭妖現身,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洞察真相。
直白一點說,就是……
到底是什麼,師父一直說不清楚。每當她往下問,師父總會出現語言混亂,嘴裡吐著她壓根聽不懂的話。
她嘗試過讓師父寫在紙上,可師父一動筆解釋什麼叫做“洞察真相”,寫出的字如同雞爪寫出的一般,彎彎扭扭,無法辨認。
最後她實在沒招兒了,師父便讓她聽天由命。
張月旬目光瞥到梳妝台上的一麵銅鏡,回憶就此收住。她摸了摸下巴,覺得奇怪。因為剛才梳妝台上壓根就沒有擺放銅鏡。
這銅鏡是憑空冒出。
她走過去拿起銅鏡,捧在手裡上下打量。
一麵平平無奇的鏡子,沒妖氣。
她剛在心裡下了決斷,卻見那銅鏡上突然顯示一行字。
張月旬讀了出來,“我在看著你。”
剛念完,那銅鏡長出了軀體,長出了四肢,穿上了衣服,長出了頭發,該長的都長了,唯獨沒有長出五官。
張月旬驚得放了手,後退一步。
“鏡妖?”
在她發出疑問之後,銅鏡上又顯示字。。
張月旬又念出來,“彆害怕,主人說了你們是貴客,要以禮相待。”
話音一落,銅鏡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因張月旬知曉了它的意圖而高興。張月旬還想往下問,卻見那銅鏡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壺茶和兩個茶杯。
更詭異的是,銅鏡又長出了兩隻手。
四隻手互相打著配合,分彆給張月旬和楚侑天兩個人各自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伸長手遞到他們跟前。
——請喝茶。
銅鏡還是不會說話,隻能顯示字。
“不必了,”張月旬婉言謝絕,“比起喝茶,我更想知道你主人是誰。”
銅鏡把茶壺和茶杯放在圓桌上,又給他們拿過來兩張圓凳。
——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