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侑天晚了管家一步。
但隻要能拉住她便好。要是再讓她任性行事,保不準什麼關鍵信息都得不到,腦子隻會越來越混亂,不知謝家這團亂麻該如何解開。
“簡直是危言聳聽!”
張月旬淡然地拂開管家的手,又要往前衝,這可把管家急得跺腳,又一次拉住她的背包帶子。
管家見她臉色不快,嚇得雙手合十,祈求道:“彆去,求您了大師,您千萬彆去!”
“我不!”張月旬先兵後禮,“除非,你和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個事兒。”
“好好好……您先這邊請。”
管家把張月旬帶離前廳,雖瞧不見念書的驢頭人,但它們念書的聲音清晰可聞。
楚侑天也緊隨其後。
“大師,實話和您說,您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個傳統習俗而已,不必驚慌。”
“傳統習俗?”
張月旬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伸手一頓比劃,“那些驢頭人站得跟芝麻餅裡撒著的芝麻似的,讀得撕心裂肺,這種傳統習俗,誰搞出來的?”
“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我也不清楚。”
“這可真有趣啊,這地方居然有專門折磨女妖怪的傳統習俗呢!”
“他們不是妖,是人!”管家伸手噓聲,擠眉弄眼示意她小點聲兒,“這是她們的必修課,每天晚上,她們都會準時變成驢頭人念書。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張月旬瞪大眼,歪著腦袋看他。
“嘶!”
她腦袋回正,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他,“還真彆說,你這批了張人皮,看起來挺像個人,隻可惜你不說人話,暴露咯!”
張月旬一拳頭,“嘣”的一聲,砸了管家的腦袋頂兒。
“哎喲!”
管家疼得哪怕是哀嚎,都是壓低了聲兒。
張月旬抱臂,冷哼一聲,“疼你還知道叫,但這宅子的女子都變成了驢頭人,還每天準時準點在這念糟粕話,你就沒點人該有的反應?”
“傳統習俗嘛,見多了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哦?習以為常了呀?”張月旬冷笑,“怎麼就習以為常了呢?”
管家見她發強,忙安撫說:“雲平就這規矩,改不了。”
張月旬愕然,問他:“整個雲平的女子,都會變成這樣?”
“是啊。這也是我來雲平才知道的。”
“你不是雲平人?”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我們家老爺以前是京安的,後來才搬來雲平的。”
“京安……”
張月旬抿了一下嘴,這地方她沒去過。
但這並不妨礙她往下問:“謝有財因為什麼要搬來雲平?”
“這、這就……”管家欲言又止。
“不能說?”
管家訕訕一笑,“哎,對。大師您體諒體諒。”
“不體諒,”張月旬手疾眼快,給他後背貼了一張真話符,“說吧,謝有財為什麼搬家?”
“因、因為……因為夫人……”
管家腦袋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抬頭一下低頭一下,循環反複。
什麼毛病這是?一提到區必莊就反常!
張月旬略微思索,便抬手放在管家胸膛上。
沒有兩顆心臟啊。
見管家除了腦袋不聽話地亂動,其他倒沒什麼,於是她接著往下問:“區必莊和謝有財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我……”
管家腦袋亂轉,眼珠子也開始飛速亂轉,突然,他伸手,動作利索地掐住張月旬的脖子。
“啪!”
張月旬抬手往他腦門上拍了一張驅邪符。
管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鬆手緩緩倒地。
張月旬活動了一下脖子,刺痛感讓她“嘶”了一聲,下意識伸手往脖子摸去,一瞧,血!
哎喲老天奶!
她在心裡低聲罵了一句,反手伸進包裡掏藥瓶,給裂開的傷口重新上藥。
楚侑天視線躲過她的脖子,眸子越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