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歡用過午膳,正依靠在靠近窗邊的貴妃椅上,曬著太陽,翻看紀夫人的膳食記錄。
待等紀夫人午歇起來後,陪她去靈堂守靈。
身為人妻,得有敬亡夫的自覺。
玉桂掀簾進來,“大少奶奶,二郎君請您去聽鬆閣見他。”
蘇棠歡又煩又怕。
這家夥總找她麻煩。
可人家現在是忠勇侯府的當家人,不出意外,他還是侯爵繼承人。
她不僅要乖乖聽話,還得哄好主人家。
玉芝和玉桂陪著她一起往聽鬆閣去。
“聽鬆閣是二郎君的書齋,平日裡,有人來拜訪二郎君,都在那會麵的,您不用緊張。”
“嗯,平日裡來拜訪二郎君的人多嗎?”
“二郎君一年回來兩三次,都因夫人壽辰或逢年過節回來陪夫人的,就算有拜帖也會拒之門外。二郎君說朝堂之事朝堂上議,所以來客不多。”
謔,夠清高的。
蘇棠歡想起什麼:“大郎說這次回來是為了給母親過五十大壽的,不知是哪一日呢?”
玉芝有些沮喪:“夫人壽辰就在十天後,可眼下估計辦不成了。”
蘇棠歡內疚又加重幾分。
她得想辦法弄到治療心悸的藥引子。
聽鬆閣。
小廝恭敬作揖:“大少奶奶,二郎君請您一人入內。”
蘇棠歡有些發怵。
玉芝低聲道:“二郎君瞧著麵冷,其實人挺好的。而且他敬重大郎君,也一定會敬重您的。”
可他不信她的話啊,更沒將她當做嫂子看待。
“嗯。”
蘇棠歡想了想,回頭低聲吩咐:“你讓玉桂去看看夫人,若是午歇起了,就說我見過二郎君後就去看她,然後趕緊來告訴我一聲。”
玉芝是個精明的,聽懂了她的意思。
“好,您放心,這就讓玉桂趕緊去。”
蘇棠歡放心了。
書房門是開著的,可隔著一道屏風,瞧不見裡麵的情況。
她躡手躡腳的繞過屏風,小心翼翼探頭進去。
書房深處幽暗燈光下書案前,青鬆似的立著一人,正用一雙森冷眼睛正直視她,嚇得她脖子一縮。
裡麵人聲音冷冰:“雞鳴狗盜之輩!”
這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怒火猛地被挑起。
挺了挺腰杆子,端正朝前行了幾步,朝那可惡的家夥福了福。
“不知大人喚我來何事?”
紀衍走近她,俯瞰她:“想死還是想活?”
蘇棠歡心裡毛毛的。
她抬頭,端起驚詫的表情,杏眼圓瞪。
“母親受不得刺激,難道大人不知道嗎?府醫說了,今早把脈平穩了很多,就是因我的緣故。難道大人希望母親因我被迫離開,身體再出現危險嗎?難道大人希望看著親兄長的骨肉流落在外嗎?”
紀衍被她厚顏無恥氣笑:“你探聽母親身體藥膳難道真擔心她?”
原來府醫都和他說了啊,所以懷疑她用意。
她死撐:“我詢問母親身體情況自然是要孝敬母親啊。”
紀衍毫不客氣,單刀直入:“你騙人會真孝敬嗎?”
蘇棠歡梗著脖子:“難道我會用自己的清白來騙人嗎?”
紀衍冷漠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
“清白?你有嗎?”
蘇棠歡下意識扶住肚子:“孩子是你兄長的!”
聽到這話,紀衍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