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你想留在紀府不是不可以。”
蘇棠歡不敢吱聲,等著他下文。
紀衍揚起案台上的一張寫了字的紙,摔在她麵前,指尖在上麵敲了敲。
“簽了它,你就可以留下。”
這是一份為期一年的契書。
曰,一年中,她自願放棄良家身份,成為紀府奴籍,若她安分守己,待一年後離開紀府,契約自動失效,否則,契書立刻交府衙。
府衙可將她捉拿歸案,永遠背著奴籍身份。
蘇棠歡不敢相信,一雙杏眸瞪得溜圓:“奴籍?憑什麼讓我簽奴籍?我乃良家女,我還懷著你大哥的孩子!”
紀衍背剪雙手,涼涼道:“《大晉律疏議》,諸詐假官紀冒官眷者,或死罪或外流二千裡。若按此論,你已是罪奴。”
蘇棠歡驚住。
他還真不怕紀母發病啊!
她相信,這混蛋還真做得出將自己丟到大獄去的事。
眼下她的戶籍文書還沒拿到,她哪裡都去不了啊。
假孕肚也不經查。
下了大獄要就真成罪奴,要就再次落入姑母手中,那她還不如躲在紀府,哪怕被他拿捏著奴籍身份!
但……
蘇棠歡不甘心,還想掙紮下。
杏眸噙淚,哽咽著:“您這樣對我,世子若泉下有知……”
紀衍眸色一寒,倏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在牆上。
“閉嘴!休得汙蔑我大哥。”
鐵鉗一般的手指掐的她喘不過氣來,一張臉頓時憋漲紅,瀕死的恐懼襲來。
驚恐地盯著近在咫尺那張雕琢棱角分明的臉。
他眼底有殺氣!
蘇棠歡嚇壞了。
他真要殺她?
紀衍咬牙切齒:“蘇棠歡,我尋到大哥時他還有一口氣,他親口告訴我,半年前是有人救過他,但那人拿了他的印信就拋下他走了,任由他自生自滅。”
蘇棠歡腦子嗡地炸了。
紀衍如刀薄唇扯出一道冷笑:“若你救了我大哥,那拋下他的亦是你!是你害死他,還敢用野種汙蔑他,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蘇棠歡感覺自己要死了。
也被他的話嚇出一身冷汗。
他遇到紀遠時人還沒死啊,早知道她用那點救命之恩求個暫時庇佑多好啊。
這是天要亡她啊!
忽然,脖子的力量一鬆,新鮮空氣灌了進來。
身子一軟,滑落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有種死過翻生的慶幸。
腦子又可以動了。
咦,他剛才說野種?
那他就是信了府醫的把脈結果,認可她懷孕了?
她感覺又可以再強撐下。
蘇棠歡一臉控訴,試探問:“我救他是真的,要不他為何會給我印信那麼重要的信物?那你憑什麼你就不信孩子是世子的?”
紀衍臉一寒:“因為我大哥五年前受過重傷,所以……”
咬牙擠出三個字:“他不行。”
蘇棠歡瞪大眼睛,忘了呼吸。
啊?
他不行?
完犢子!
她怎麼沒打聽出這個來?
早知道不用搞個勞什子假孕肚,這下空空如也的假肚子,倒成了她假冒的罪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