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桌前的老頭正渾身哆嗦,聞言猛地轉過身,看到竟然是個少年在跟自己說話,下意識地問道:“真的?我這把能贏?”
尤利婭挑了挑眉毛,銳利的目光瞥了周青峰一眼,不悅地“哼”了一聲。
攔住周青峰的保鏢則勃然大怒,手掌上用了幾分力氣,喝道:“小子,你有點不懂規矩了!”
羅格從後頭直接頂了上來,仗著自己也是個大塊頭,毫不客氣地跟壯實的保鏢撞在一起,惡狠狠地瞪著對方,迫使保鏢不得不鬆開周青峰的肩膀。
現場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尤利婭的另外幾名保鏢也圍攏過來,形成了人多勢眾的壓迫氣勢,顯然是想教訓教訓眼前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
周青峰卻沒有後退和避讓,反而死死盯住了快要輸光的哆嗦老頭。他凝神,發出一道精神衝擊。
這道衝擊不強不弱,力度剛剛合適,讓頭腦昏沉、正極度懷疑自我的老頭猛然一個激靈,發出“嗷”的一聲叫喊,變得格外亢奮。
這一聲叫喊過於突兀,成功讓幾名圍攏的保鏢停止了腳步,扭頭查看情況。
就連賭桌對麵的尤利婭也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問了一句:“格蘭特先生,還要下注嗎?”
“下!”老頭從畏懼的哆嗦變成了興奮的哆嗦,他將手裡所剩無幾的籌碼一股腦兒地全推了出去。
尤利婭嗤笑一聲,眼中帶著輕蔑:“你還真信那小子的胡說八道?他不過是為了引起我注意,隨口喊一句而已。”
老頭卻將手裡幾張牌重重地丟在賭桌台麵上,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我沒精力跟你糾纏了。
那小子也許是胡說八道,但有一點是對的,你要真有好牌,就應該淡定的多,而不是說這麼多廢話。”
尤利婭的表情第二次發生了變化,她抿了抿嘴,隨手將手裡兩張牌一丟,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好吧,算你們運氣好,我這次的牌確實一般。”
看清牌麵點數,哆嗦老頭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賭桌上的荷官將籌碼推了過來,這一把他贏了,讓場麵看起來好看了許多。
豔麗女子沒有急著開始下一局。她那雙媚意橫生的眼睛微微眯起,饒有興致地端詳著周青峰的臉,仿佛在評估一件意想不到的精致禮品。
隨後,她向身旁的手下輕輕示意,對方立刻遞來一張微微卷邊的A4紙。
她將紙張展開,視線在紙頁和周青峰的臉之間來回移動,唇角輕笑,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
“小子,”她聲音拖得有些長,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告訴我,這上麵的人……是你吧?”
那是一張通緝令。
紙張頂端,“WANTED”幾個粗黑字母異常醒目,而正中央那張略顯模糊卻足夠清晰的頭像,正是周青峰。
那是他闖入黑荊棘餐廳、擊斃弗朗西斯時被監控捕捉到的瞬間,畫麵中的他眼神冰冷,側臉線條繃緊,透著心狠手辣的決絕。
最刺眼的是下方的懸賞金額:100,000信用點。
周青峰隻瞥了一眼,語帶譏諷道:“誰發的?才十萬?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像你這樣殺了人還不躲起來,反而到處招搖的傻小子,十萬信用點已經算看得起你了。”
豔麗女子被逗笑了,笑聲如銀鈴卻冰冷刺骨,“我是尤利婭。你跑到我的地盤,攪了我的局,就為了趕著送我這筆零花錢嗎?”
周青峰麵無懼色,眼角的餘光快速掃過呈半包圍態勢的保鏢,冷靜地計算著需要幾道精神衝擊、用多大力度才能在渣渣拔槍前瞬間清場。
隨即,他的目光重新鎖定那個妖嬈而危險的女人,低沉的聲音壓過了賭場的喧鬨:
“弗朗西斯的地盤和你的相鄰,他是你的競爭對手。我替你清除了一個麻煩,你本該謝謝我。當然,我不指望你懂得感激這種美德。”
他話鋒一轉,“但我要求你按規矩辦事。一個叫哈蘭德的雜碎,和弗朗西斯勾結,企圖坑害我們東方街。
弗朗西斯壞了規矩,已經用命付了賬。現在,輪到哈蘭德了。他就藏在你的市場裡,就在地下黑市。”
尤利婭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一聲嗤笑:“你想找哈蘭德?憑什麼斷定他在我這裡?我要是說…他不在呢?”
“這種無謂的口舌之爭毫無意義。”周青峰不耐煩地打斷她,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荷官,然後直視尤利婭,“我們不如乾脆點——賭一把?”
“賭?”尤利婭上下打量著他洗得發白的衣褲和舊靴子,眼神輕蔑,“我這最低注碼一千信用點。你拿什麼賭?”
周青峰猛地揮開保鏢阻攔的手臂,大步走到賭桌前。他伸出手指,精準地點了點尤利婭手邊那張通緝令。
“賭注?”他冷笑一聲,“我拿命跟你賭,那不正是現成的十萬信用點嗎?難道不夠?”
尤利婭先是一怔,隨即放聲大笑,笑聲在奢華的賭場裡蕩開,引得遠處不少賭客紛紛側目。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眼中銳利的光芒更盛,摻雜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欣賞,“好小子,你的命已經不屬於你了!
我見過不少不怕死的,但像你這樣又瘋又膽大的倒是少見。”她身體微微前傾,紅唇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好!就跟你賭一把。”
“你贏了,我允許你進地下黑市,你要找誰,我不阻攔。你能不能成功,全憑本事。”
隨後,她話鋒一轉,聲音變冷,“但你若是輸了……你的命,我就收下了。正好賺這十萬點,買幾件新首飾。”
後麵的羅格聞言瞬間急了,猛地上前一步想拉住周青峰:“老弟,彆衝動!你贏不了這種賭場莊家。”
周青峰卻頭也沒回,隻是抬手向後,對羅格做了一個極其堅定、讓其安心的手勢,“我沒得選,且一定能贏的。”
現場的保鏢、看客、乃至荷官都忍不住發笑,覺著眼前這小子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仔細的過頭了。
“發牌吧。”周青峰對荷官說道,聲音平靜無波。
然而,在他平靜的外表下,精神已然高度集中,如同蓄勢待發的弓弦。他體內的能量暗自湧動,隨時準備爆發出最強的精神衝擊。
賭桌對麵那個女人笑靨如花,但他冰冷的眼神已經將其鎖定——一旦牌局結果不利,他會毫不猶豫地搶先出手,讓女人的腦袋在微笑中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