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尤利婭的保鏢帶著,跳蚤市場的地下區域終於向周青峰開放。那扇沉重的鐵門吱呀一聲,露出了通往黑市的樓梯。
看守鐵門的守衛此刻的臉色十分不愉。
不久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說這兩個野小子不可能進來,現在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他們順著樓梯一級一級地走下去。
待領路的保鏢轉身返回,守衛立刻湊上前,壓低了嗓子,滿是憋屈的問道:“媽的……那小子什麼來頭?怎麼能獲得尤利婭女士的允許?”
保鏢同樣一臉晦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他走了狗屎運而已,拿自己的小命當賭注,居然贏了女士一把。”
這劇本跟預想的完全不同——本該是保鏢把這不知死活的小子痛揍一頓扔去後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門童似的給人帶路。
“賭命?”守衛更加疑惑。
保鏢不耐煩地補充道:“那小子就是前兩天宰了‘魅魔街’弗朗西斯的狠人,身上還掛著十萬信用點的懸賞呢。”
“十萬?!”守衛的聲音猛地拔高,又瞬間意識到失態,慌忙壓下去,眼球顫動的問道:“你說是……十萬?整整十萬?”
“不然呢?”保鏢瞥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冰冰地解釋道,“是弗朗西斯生前設的‘複仇基金’,由他家族律師自動執行。
人一死,懸賞就生效。隻要能給弗朗西斯複仇,就能拿到錢。”
十萬信用點……這個數字像一記重錘,砸得守衛頭暈目眩,呼吸都不自覺地粗重起來。
守衛這半輩子賺的錢加起來都沒這個數!
這筆巨款足以讓他在壁壘森嚴的避難所底層舒舒服服過上好幾年,甚至……可以買到一個離開這個鬼地方、前往其他區域的機會!
然而,保鏢下一句話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守衛眼中剛剛燃起的火焰,“彆做白日夢了。
尤利婭女士既然點頭放他進去,就等於暫時放棄了這筆賞金。在她的地盤上,就得守她的規矩。你敢動歪心思?小心有命拿錢,沒命花!”
守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當然知道尤利婭的手段,在黑市,她的意誌就是鐵律。保鏢的警告絕非虛言。
可是……那是十萬信用點啊!
哪怕賺不到全部,賺一點點也是好的。
保鏢的身影剛消失在走廊拐角,守衛就像個幽靈般迅速縮回門後的陰影裡。他心跳如鼓,從懷裡摸出手機,興奮的在通訊錄裡飛快地翻找,並撥號。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守衛用手緊緊捂住話筒,身體因激動而微微發抖,聲音壓得極低,卻抑製不住那股發現橫財的興奮:
“嘿……哈蘭德,聽說你前兩天賺了一筆,運氣不錯嘛。我這兒有個消息,值十萬信用點……而且,跟你還有點關係。你想不想聽?”
穿過地下黑市的沉重鐵門,通風係統在哐當哐當的亂響,一股混合著黴味、廉價香水和未知腐敗物的氣息撲麵而來。
周青峰沿著狹窄的消防通道向下,每一聲腳步都回蕩在幽閉的空間裡,正式踏入藏匿於地下的黑市核心。
眼前的景象光怪陸離,與地麵市場的雜亂喧囂截然不同。
一條被深紅色曖昧燈光籠罩的狹窄街道延伸向前,幾十盞小燈如同窺探的眼睛,在每個燈下都勾勒出一名衣著暴露、姿態各異的妓女身影。
她們像陳列的商品,隨著腳步聲投來審視的目光,隨即熟練地扭動腰肢,擺出誘惑的姿勢,沙啞或甜膩的招攬聲此起彼伏。
羅格幾乎是瞬間就僵住了,臉頰發燙,眼神不知所措地四處躲閃,從未經曆過這等陣仗的他顯得格外局促。
他緊貼兩步跟上周青峰,聲音壓得極低,充滿了不安:“老……老弟,這地方邪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