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完手術,轉到ICU病房,醫生說情況還算好。”周母端出一疊麵包、一瓶牛奶,還有一盒肉罐頭。
周青峰上完廁所,洗了把臉,聞著食物的香氣,還真是餓了。他大口地吃了起來,身體的饑餓感提醒著他之前消耗的巨大能量。
“聽醫生說,你爸這次撿了一條命,但傷得很重。”周母看著兒子吃東西,又欣慰又沉重地說道:
“他腹部幾個臟器受損,最好的辦法是立刻做異體器官移植,那要花上百萬信用點。”
避難所的底層隻能過著牛馬般的生活,但隻要有錢,還是有很多高科技可以使用的。
哪怕身體被打爛,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高級的醫院有的是手段能把人救回來。
像‘異體器官移植’,可以從豬身上培養一個不會有排異反應的器官,快速修複傷者的身體。
隻是價格麼......一說到“上百萬”,正在吃喝的周青峰瞬間愣住了。
幾萬信用點就能驅使這避難所底層的人像牲口般打生打死。
上百萬信用點,完全可以讓周青峰全家到避難所的中層去買套房,過上階層躍升的生活。
這麼一筆天文數字,對他而言,隻能是在夢裡想想而已。
周母也知道搞到這筆錢完全不現實,她歎了聲,“如果不能做異體器官移植,醫生說就隻能保守治療,暫時保住命,但這也要十幾萬信用點。
我把家裡積蓄全拿出來了,街道的幾個叔伯也動用了公共儲備基金,勉強湊了一筆錢,但還遠遠不夠……”
這肯定是不夠的。
東方街的漢人族群常年受打壓,沒啥好工作,更沒什麼上升渠道,收入本就窘迫。
為了抵禦日常風險,上百戶家庭唯一能做的就是互助,大家從微薄收入中抽取一些,搞個儲備基金。
可基金有限,需要花錢的地方又多。
街道的叔伯看在周父平常辛苦、為人正直的份上,還特意多拿了些錢出來,但即便如此,連保守治療的錢也遠遠不夠。
周青峰立刻想著從哪裡能搞到錢,他沉聲問道:“哈蘭德那混球鬼佬還活著嗎?”
“他半張臉被你打成豬頭模樣,說話都不利索,但還活著。”周母恨恨答道,“你田叔正在拷問他,要把之前被他搶走的四萬多信用點弄回來。
不過那家夥知道自己死定了,不肯配合,幾次想自儘。據說你田叔打算給他上點狠手段。”
想到自己父親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著醫療費,周青峰就再也坐不住了。他飛快地扒拉了幾口,掃乾淨盤子碟子上的食物,急匆匆地出了門。
尤利婭是個精明的人。她把周青峰安置在跳蚤黑市的安保宿舍,還順手做個人情,把周青峰放倒的哈蘭德一夥人“送”給了東方街的漢人接手。
現在周家急需用錢,田德盛田叔少不了要撬開這幫混球的嘴,從他們身上榨出油水來。
用刑的房間就在附近,周青峰走幾步路就到。他正好瞧見田叔將哈蘭德綁在一張冰冷的鐵椅子上,將兩根電線纏繞的銅棒插在其大腿上。
站在門外,周青峰就能聽到田德盛氣惱的叫喊聲:“想死了?哪有那麼容易?!想死也得把錢給我吐出來,吐乾淨了才能死!我就看你能撐多久!”
說完,周青峰就聽到田叔接通電路的細微電流聲。
哈蘭德雙手反綁,嘴巴被一塊破布死死塞住。通電的瞬間,他渾身肌肉緊繃,喉嚨裡發出劇烈卻無聲的吼叫。
汗液隨著其劇烈的顫抖而飛濺。通電的每一塊皮肉都猶如火燒,身體弓起,承受著非人的痛苦。
周青峰頓時知道,動刑這方麵用不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