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上輩子的記憶,兩天之內賺到一萬信用點,讓周青峰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也對未來的計劃增添了幾分信心。
他站在喧囂的賭場邊緣,目光掃過那些充斥著欲望與僥幸的賭桌,心裡倒是還有個更簡單、更快捷的賺錢方式。
‘鬼影’能輕易看穿撲克的牌麵、骰子的點數、乃至輪盤最終落定的數字。在這裡,他幾乎可以做到真正的“穩贏不輸”。
尤利婭的賭場日流水高達上百萬信用點,他隻需悄無聲息地從中汲取一小部分,就足以支付父親所有的醫療費用,甚至還有富餘。
這遠比冒險去招惹警方、狩獵連環殺手要輕鬆和安全得多。
賭場裡到處是因贏錢而亢奮尖叫、因輸錢而麵如死灰的賭客,代幣從老虎機裡嘩啦啦落下,輪盤轉動時響起令人激動的叮當聲。
但周青峰最終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贏錢太容易,反而意味著巨大的風險。
賭場,尤其是尤利婭這種級彆的賭場,對賠率有著近乎變態的敏感。
一個能持續不斷、精準贏走大額資金的賭客,絕對會比一個能打的異能者更快地引來最徹底的調查和最深沉的惡意。
“看穿底牌”這種能力,其價值和對規則的破壞性,遠非“好勇鬥狠”所能比擬,它觸及的是賭場生存的根本,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他收斂心思,打算離開這片令人心智迷失的是非之地,回家好好休息。然而,他剛轉身邁出兩步,一個沙啞的聲音便從旁邊的輪盤賭桌傳來:
“嘿!維克多!過來玩兩把嗎?”
周青峰循聲望去,隻見那張賭桌前坐著一個麵容乾瘦、愁苦之色幾乎刻進皺紋裡的老頭。
正是前幾天他試圖進入地下黑市時,在尤利婭的賭桌上見過的那個幾乎輸到崩潰的“哆嗦老頭”。
“呃,您是……”周青峰一時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格蘭特,叫我名字就行。”老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神態比上次見到時更加落魄萎靡。
他看到周青峰,渾濁的眼睛裡卻勉強亮起一絲微弱的光,很是隨意地伸出手,從自己麵前所剩不多的籌碼堆裡抓了不小的一把,直接塞向周青峰。
“來,拿著,玩一會兒!試試手氣!”
周青峰下意識地接住。略一掂量,這把花花綠綠的籌碼,價值至少六七百信用點。
這相當於他父親辛苦工作一個月的薪水,或是醫院裡小半天的重症監護費用。
而對方就這麼隨手送了出來,仿佛隻是遞出一把無用的石子。
相比之下,自己拚死拚活、算計冒險一整天,才賺到一萬點。周青峰不禁微微感歎道:“您……看起來並不缺錢。”
老格蘭特聞言,臉上的苦笑更加濃鬱,他搖了搖頭,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疲憊和虛無:
“以前……以前確實不缺。我做點小生意,幾十年下來,也攢下了不小的家業。但……現在不行了,全完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說話間,他看也不看,信手抓起幾個籌碼,胡亂地丟在輪盤的數字格上。輪盤飛速旋轉,小球彈跳幾下後落定。
毫無意外,這胡亂押注的區域完全錯誤,幾個籌碼立刻被荷官麵無表情地收走。
周青峰看著那瞬間消失的信用點,自己都覺得有些肉痛,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格蘭特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孩子,你還太年輕,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