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於醫院病房內向父親低聲講述近期情況,幾名伏擊失敗的街頭混混像一群被痛打的落水狗,驚惶失措逃回了他們的老巢——“泡泡酒吧”。
這所酒吧位於魅魔街,煉獄區最混亂的角落,本質上就是幾間用腐朽木板和生鏽鐵皮胡亂搭建起來的簡易棚屋。
設施極其簡陋,環境肮臟不堪,與其說是個娛樂場所,不如說是避難所底層渣滓和失敗者們苟延殘喘的陰暗巢穴。
在這裡,低廉的消費意味著不可能有任何像樣的服務。
沒有喧鬨的音樂,沒有花枝招展的舞女,連供應的酒水都是劣質到刮嗓子的工業酒精勾兌物,喝死喝瞎是常事。
空氣中永遠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汗臭和酸腐氣味。
那些被生活徹底榨乾、看不到絲毫希望的落魄酒客們,則永無止境地發出低聲的抱怨和惡毒的咒罵。
這些負麵情緒如同潮濕牆壁上滋生的黴菌,在渾濁的空氣裡無聲地蔓延。
酒吧老板埃克森,一個同樣被生活磨去了棱角的中年男人,幾乎雷打不動地窩在角落裡那張油膩得發亮的卡座裡。
他手邊永遠放著一杯寡淡無味的劣質威士忌,手指則不停地在一個老舊的計算器上按動著,試圖搞清楚這該死的酒吧今天到底是賠是賺。
大部分時候,計算結果都令人沮喪。
為了維持這間搖搖欲墜的破酒吧,埃克森可謂絞儘了腦汁。
他曾雇傭幾個稍有姿色的女招待來吸引顧客,也曾咬牙投入資金重新裝修,妄圖提升點可憐的“格調”,甚至還試圖提供稍好一點的食物和酒水。
然而,底層窮鬼們那乾癟的錢包和無力的消費能力,死死扼住了酒吧營收的上限,讓他所有的努力最終都化為了泡影,血本無歸。
最終,埃克森像這酒吧裡的大多數人一樣,徹底放棄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選擇麻木地苟活,過一天算一天。
然而,轉機卻以一種他未曾預料的方式出現。
“紅杉”銀行的瑞恩先生,為了拓展在魚龍混雜的底層區域的影響力,需要一個地頭蛇來處理這些“臟活”。
畢竟總有些破產欠債的家夥喜歡像老鼠一樣躲進貧民窟最陰暗的角落,連正規軍警都感到棘手。
於是,埃克森順理成章地成了“紅杉”銀行在煉獄區的收賬人。
他收羅了一批無所事事、好勇鬥狠的街頭混混,專門替瑞恩先生緝拿那些躲債的債務人,追討欠款。
當然,偶爾也接點“大活”,比如執行某些“複仇基金”發布的懸賞任務。
此刻,他手邊就攤著一張周青峰的懸賞令。
在酒吧昏黃搖曳的燈光下,那‘十萬信用點’的字樣散發著令人心跳加速的誘人金光,強烈地刺激著每一個注視者的貪婪神經。
“十萬信用點……瑞恩先生抽走一半,我再穩穩拿走三萬,剩下兩萬用來招募和打點那些街頭混混,應該綽綽有餘了。”
埃克森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沉浸在美妙的盤算中。
可現實太無情,酒吧那扇吱呀作響破門被人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