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茨的通訊卡內記錄了這些保險櫃裡存放物品的清單,光金條就有十幾根,價值二十萬信用點的無記名債券,以及多處信托房產。
“這些東西總價值超過五十萬信用點了。”周青峰想到自己父親的器官移植手術,這就解決一半的費用。
“媽的,一個打手頭目而已,居然有這麼多錢,這還不是他全部財產。”田德盛也很眼紅。
東方街的幾百號漢人沒日沒夜的工作,一年也就掙個幾十萬信用點,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就指望這點錢吃喝拉撒。
“這錢拿著燙手啊,一旦被發現,街區所有老少爺們都得遭災。”田德盛從讀卡器裡取出通訊卡,丟給周青峰,“沒有十全把握,彆亂取用這筆錢。”
周青峰接過通訊卡,心裡已經有個合適的取錢人選。
隔天清晨,眼窩深陷的科勒拖著灌了鉛的雙腿,疲憊的推開了煉獄區警局厚重的金屬大門。
昨晚體育館的凶殺案一直折騰到淩晨三四點才勉強完成現場初步勘查。這其中大半的延誤,都要“歸功”於那位“吸血鬼”瑞恩先生。
那胖得像豬一樣的銀行高管親臨現場,不顧警方拉起的警戒線,頤指氣使,到處指手畫腳,嚴重乾擾了正常的辦案流程。
可全局上下,從局長到他這個警探,沒一個人敢當麵頂撞。
沒辦法,“紅杉”銀行每年都會向區警局提供一筆數額驚人的“讚助款”,美其名曰支持地方治安。
這筆錢滋養了從上到下的許多人,不少警員明目張膽地拿著雙份工資——一份來自警局,另一份則來自類似瑞恩這樣的富豪,心甘情願地充當走狗。
科勒直到天快亮才拖著快散架的身體回到家,腦袋剛沾上枕頭不到兩個小時,就被局長親自打來的催命電話吵醒。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巨大壓力,命令他必須儘快破案,因為“紅杉”銀行方麵一直在施加巨大的壓力。
此刻,警局大廳裡一如既往地嘈雜混亂,烏煙瘴氣。長條椅上銬著一排排剛從街頭抓回來的嫌疑人。
有渾身刺青、眼神凶狠的幫派分子;有精神恍惚、鼻涕直流的癮君子;還有一臉混不吝、滿口臟話的地痞無賴。
叫罵聲、爭吵聲、女人的哭喊聲此起彼伏,二十四小時不絕於耳。這就是煉獄區底層城區的日常,治安差得令人絕望。
在這裡辦案的警員,久而久之也染上了一股戾氣,一個個麵相凶惡,言語粗暴。
為了儘快拿到口供,動手“協助回憶”是家常便飯,好幾個審訊室裡不斷傳出被壓抑的悶響和痛苦的慘叫聲。
科勒自己的脾氣也算不上好,長期的疲憊和麵對罪惡的無力感讓他變得易怒。
他煩躁地擠過喧鬨的人群,坐電梯上樓,回到自己那個堆滿卷宗的隔間辦公桌前。
看著桌上那小山一樣的待處理案件卷宗,他不由得低聲罵罵咧咧,一股深深的倦怠感湧上心頭。
還沒等他屁股挨到椅子,喘口氣喝口水,旁邊的搭檔突然遞過來一個無線話筒,表情古怪地低聲道:
“頭兒,有個叫‘維克多’的,指名道姓非要你接電話,說是有重要線索。”
“維克多?”科勒的心臟猛地一跳,驅散了部分睡意。他想起了上次的神秘電話,以及由此破獲的連環殺人案。“快!轉接到我座機上!”
“不行,那家夥說了,隻要轉接他就掛斷。還讓你快點接,超過一分鐘他也掛。”搭檔指了指自己手裡的話筒,示意科勒必須直接用這個接聽。
“這個狡猾的混蛋。”科勒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把抓過話筒,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有力:“喂,我是查爾斯·科勒。”
話筒裡傳來一個毫無起伏的機械聲音:“科勒警官,早上好。我是維克多。想偵破去年的洛克街銀行金庫搶劫案嗎?我這裡有線索。”
科勒的神經立刻繃緊了,他下意識地抓起桌上的筆和便簽紙,沉聲道:“你說,我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