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階層森嚴的第十三號避難所裡,權力腐敗是默認的潛規則。
軍警係統中的大多數人深諳各種“撈錢”的門道。區彆隻在於手段是否高明,以及胃口的大小。
作為高階警官,科勒自然也不例外。他同樣需要利用職務之便獲取一些灰色收入,以維持遠超普通警員的生活水準。
隻不過,相比於單純的金錢,他內心深處更渴望的是權力——那種能夠站在更高處,俯瞰眾生、掌控他人命運的實實在在的權力。
周青峰憑借上輩子與科勒打交道的經驗,早已洞悉這位警官正直外表下,那股被壓抑卻異常強烈的權力欲望。
但在避難所這套僵化的官僚體係裡,貪汙受賄或許易如反掌,但想要獲得真正的晉升,突破那層看不見的天花板,卻是難如登天。
因此,當科勒得知神秘的“維克多”想要借助他的警官身份和職權,去獲取死者弗裡茨遺留下的的巨額財產時,他幾乎沒有過多猶豫。
僅僅權衡了幾分鐘,巨大的潛在回報就壓倒了可能的風險,他決定冒險與這個素未謀麵的“線人”繼續合作。
弗裡茨死亡才過去不到半天,案發現場的所有物證,包括死者隨身物品的初步封存和登記,都還在科勒的直接掌控之下。
他能輕而易舉地將弗裡茨的通訊卡混入了一堆待檢驗的雜項物證中。
隨後,他以“案件關鍵線索需要緊急技術分析”為由,名正言順地將其“提取”出來,並徑直前往弗裡茨開設私人保險櫃的銀行。
理論上,銀行隻負責為客戶提供安全的保管空間,並不知道也不關心客戶在保險櫃裡具體存放了什麼。
這成了一個完美的信息盲區。
一旦保險櫃被打開,作為現場唯一具有公權力的執法者,科勒便擁有了對櫃內物品的絕對解釋權和處置權。
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決定登記哪些、隱瞞哪些,甚至可以宣稱櫃子是空的。
就算弗裡茨生前留下了什麼記錄或後手,那又怎樣?一個躺在停屍間冰冷鐵櫃裡的死人,難道還能跳出來指證他嗎?
科勒堂而皇之的利用職權給自己簽發了一份“協助調查令”,然後拿著弗裡茨的通訊卡,大搖大擺地找到了相關的私人銀行。
“先生,我是煉獄區警局重案組的科勒警官,負責調查弗裡茨先生的命案。這是我的證件和調查令。”
科勒將警官證和那份偽造的調查令推到西裝革履的銀行經理麵前,語氣帶著公事公辦的冷漠和不容置疑的權威。
弗裡茨的這個“小金庫”顯然級彆較高,銀行經理用審視而凝重的目光仔細打量著身穿警服的科勒,重點反複核驗了他的警官證編號和相貌是否匹配。
最終,經理選擇了配合。他恭敬地將科勒引至深入地下的核心庫房,在雙重驗證下取出了屬於弗裡茨的保險櫃盒子,交給科勒。
在經理目不轉睛的注視下,科勒用通訊卡內的賬號和密碼,順利打開了保險櫃的電子鎖。
櫃門開啟的瞬間,即便有所準備,科勒的瞳孔還是微微收縮了一下——裡麵赫然是碼放整齊的金條,以及一疊疊不記名的債券。
他麵不改色,動作麻利地將這些價值連城的財物,公然裝進自己帶來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帆布口袋裡。
一旁銀行經理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嘴角微微抽搐,心裡早已將科勒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黑警!”“貪得無厭!”“赤裸裸的以權謀私!”
“看來沒什麼太有價值的線索。”科勒拉上帆布口袋的拉鏈,臉上還配合地露出一副意猶未儘的失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