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緊密關注著她的傅沉,仿佛早已預料,在她身形晃動的刹那,長臂一伸,便穩穩地將她攬住,從她手中接過了手機。
“具體位置在哪兒,我們立刻過去。”他問張佑寧。
“市三院急診樓。”
黑色的轎車再次撕裂夜幕,朝著市區的方向疾馳。
這一次,車速依舊很快,但車內彌漫的不再是純粹的絕望,而是一種混合著巨大希望與新一輪擔憂的、幾乎令人窒息的氣氛。
溫灼靠在椅背上,身體依舊無法控製地輕微顫抖。
找到了……清和找到了……
可是,左腿骨折,意識不清,準備做手術。
短短幾天,這是她第二次在深夜的醫院,麵對一扇決定弟弟命運的手術室門。
一個弟弟尚未脫離危險,另一個弟弟又被推了進去。
命運的殘酷玩笑,讓她連喘息的空隙都沒有。
市三院,急診手術室外。
溫灼和傅沉幾乎是跑著穿過走廊的。
當看到站在手術室門口,白色襯衣上沾著塵土與刺目血跡的張佑寧時,溫灼的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隨即她才更快地衝了過去。
“張叔!”她的聲音帶著奔跑後的喘息和無法掩飾的急切,“清和他……”
“在裡麵。”張佑寧指了指亮著燈的手術室,語氣儘可能地平和,“左腿脛腓骨骨折,需要手術固定。身上有些擦傷,頭部做了ct,沒有顱內出血,萬幸。人送來的時候是昏迷的,但生命體征平穩,彆太擔心,孩子肯定會沒事的。”
他簡練清晰地交代了情況,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定心丸,卻又重重地砸在溫灼的心上。
溫灼看著那扇緊閉的手術室門,幾天前明澈被推進手術室時的恐懼,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漫上她的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過快的心跳聲,在寂靜的走廊裡咚咚作響,震得她耳膜發疼。
傅沉上前一步,一言不發地用他溫熱的大手完全包裹住她冰涼到指尖的手。
溫暖的除了她的手,還有她用堅冰包裹自己的外殼。
這一刻,她所有的堅強土崩瓦解。
她忽然轉過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終於找到了避風港,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傅沉的肩膀。
額頭抵著他襯衫下堅實而溫熱的肌理,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隔絕恐懼與寒冷的壁壘。
“傅沉,”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輕得像一聲歎息,“借我靠一下,就一小會兒。”
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瞬間僵硬,隨即,一條堅定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環住了她的後背,將她更緊地、近乎珍重地擁住。
另一隻手,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冰涼的手背,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和溫度一同渡給她。
傅沉偏頭,下頜輕輕蹭過她頭頂柔軟的發絲,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與鄭重:“好。想靠多久都行。”
溫灼沒有再說話,隻是在他懷裡極輕地“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任由那熟悉的帶著消毒水和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將自己包圍。
她一直強撐著的顫抖的肩膀,終於在這一刻,緩緩地、徹底地鬆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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