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傳來尖銳的刺痛,溫灼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翻湧的、幾乎要凝成實質的冰冷譏誚。
麵上虛情假意、惺惺作態,暗地裡又是掐又是威脅。
倘若攀上傅家,拿下傅沉,真是一步登天的機會,這對把自私貪婪刻進骨子裡的母女,會舍得讓出來?怕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搶著上吧!
想來這裡麵是有連溫宏遠都不知道的陰謀。
溫灼抬起頭,漂亮的杏眼裡迅速蒙上一層恰到好處的水霧,睫毛驚惶地顫抖著,聲音細弱蚊蠅:
“阿姨,姐姐……傅家那樣的門第,高不可攀,我……我不配的。隻有姐姐這樣有見識有氣質又有能力的人才配得上。”
林美雲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嘴角勉強維持著上揚的弧度,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冰針,直直刺向溫灼。
她用力捏緊了溫灼的手腕,“你這傻孩子,說什麼配不配的胡話?你姐姐心疼你,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你,是盼著你好!盼著你那兩個弟弟好!你怎麼能辜負她一片心意,還在這裡妄自菲薄?”
指尖的力道透露出警告的意味,臉上卻還掛著那副僵硬的“慈愛”假麵。
“聽話!彆再惹你爸爸生氣,也為了你自己和你弟弟們的將來,這次壽宴,你必須去!而且,必須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好好表現!彆再提什麼‘不配’的話了,知道嗎?”
“溫灼!”
溫宏遠猛地一拍桌子,陰沉著臉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逼近溫灼,陰影將她完全籠罩。
他俯視著她,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毒蛇吐信,字字淬毒:“你搞砸李總的事,我沒跟你計較,這次帶你去傅家壽宴是給你機會,你若再搞砸……”
他故意停頓,目光像刀子剮過溫灼的臉,仿佛透過她看到了那個令他深惡痛絕的影子。
“你媽生的那兩個野種一個都彆想好過!等著做心臟移植手術的那個叫江明澈對吧?
他到時候會因為突然出現的‘藥物過敏’或‘術後感染失控’,在‘全力搶救’後不幸死亡。
至於那個叫江清和的,嗬,讓學校隨便找個理由,比如他去女廁所偷窺被抓,讓他錯過半個月後的中考,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
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席卷溫灼的四肢百骸,幾乎要衝破理智的牢籠!
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彌漫,才堪堪將那毀滅一切的衝動壓下去。
“野種”二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心上最深的傷疤上!
她仿佛又看到母親臨終前緊握著弟弟們手的不舍與擔憂。
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母親那般決絕地帶著她離開溫家。
“我聽你的安排,”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又輕又沉,帶著屈辱的顫音,“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嗯,就知道你最乖。”
溫宏遠麵上露出一絲掌控全局的得意,坐回寬大的皮椅。
“不過,”溫灼飛快地低下頭,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寒光,“傅家門檻太高,我這樣去,怕丟了你的臉,更怕入不了傅先生的眼。我沒有像樣的衣服,也沒有首飾包包……還有鞋子這些。”
溫宏遠皺了下眉,從抽屜裡甩出一張卡,“裡麵有十萬,去買兩身能見人的衣服!彆一副窮酸相,丟我溫家的臉!”
他又看向溫心雅,“把你那些包包首飾,挑幾樣像樣的給你妹妹用,還有鞋子。”
溫心雅眼底閃過一抹嫌棄,麵上卻笑吟吟的,“好,我這就去給妹妹拿。”
“我跟姐姐一起去挑吧,”溫灼適時開口,“姐姐眼光好,但可能不太清楚我需要配什麼。”
“好呀!”
與此同時,傅家老宅臥室內。
傅沉站在落地窗前,手機響起,特助的聲音傳來:
“傅總,確認了。那輛皮卡進入了西郊的溫家彆墅,再沒出來。溫宏遠有個常年不在家的小女兒,資料顯示……她叫溫灼。老太太這次過壽,也有給溫家發邀請函。”
傅沉眸光驟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了然。